几日后,礼家将温家九姑娘温软软告上了正殿。
“还请君主为嫔妾母家做主。”端荣贵妃跪在正殿之上,悲悲戚戚的向望帝恳请道。
望帝见她如此郑重,且模样黯然神伤,似乎是受到了极大打击,心中愤然,故问道:“柔儿,快些起来,有何冤屈,站起来说话便是。”
端荣贵妃执意不肯,与其父礼诡笔直的跪着,似乎他礼家所受的所有冤屈都要得到公允才罢!
望帝升起了好奇心。
“柔儿但说无妨。”
“君主,今日,嫔妾要状告一人。”端荣贵妃气势如虹,神色坚定,但那抹想刀人的眸子下,晕染着无限哀戚。
“何人呐???”
“温家九姑娘——温软软。”端荣贵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说道。
望帝闻言!这倒让他有些诧异,甚至是疑惑。
“温家九姑娘?她怎么了?何时惹了礼家,又怎么惹了柔儿你了?”望帝纳了闷了。
这丫头不是端荣贵妃死乞白赖非要赐婚给杜灵的么?说什么十分欣赏、喜爱温家九姑娘,与她一见如故,只因偶然一眼,便觉得那姑娘超然出尘,温婉善良,所以百般特意央求他,将温家九丫头赐婚给杜灵的。
如今,怎么反转的这么快?又要状告这丫头了?
“君主,嫔妾识人不清,原以为那丫头是个恭谨贤良的,可谁知道,她竟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不但害死了嫔妾的四妹妹与五妹妹,还害得嫔妾幼弟再无子嗣的可能。”
“便是她,在狩猎宴上,设计毒害嫔妾二弟,令他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受世人指摘。”
“什么?”望帝闻言大惊,有些不可置信。
“柔儿,你此话当真?她一个小小弱女子,何至于此啊?”
端荣贵妃见望帝不信,急了。
“君主,嫔妾句句属实,至于这毒妇如何这般心狠手辣,毒害我礼家,便是因为,她并非是我真正的温软软,而是冒充。”
什么?望帝再次被震惊到。
天啦!今儿掉的是什么大瓜,竟然被他给吃上了,真是有意思。
“柔儿,你若此言当真,那可有证据啊?”
“当然,若嫔妾没有证据,又怎敢胡乱状告。”端荣贵妃铿锵道。
“哼!此女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混充朝中贵臣之女,来人,传召温家九姑娘温软软。”望帝冷呵一声!
他就不信了,温家这九姑娘这般大胆,敢冒充朝中大臣的贵女,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凶,做尽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相比于花祭,望帝自然更信他的枕边人一些,毕竟,一个外人,焉能有他的女人重要。
而且,温家九姑娘既无学识又无才能,既没有家世又没有倚仗,而且出身也很低贱,他本来就看不上她,也从来都没有打算将这样的粗鄙农妇许配给堂堂一国丞相。
要不是端荣贵妃执意指婚,央求了他半月余,他才勉强答应。
想着,这丫头来了都城,与其他贵女多学学,也就是了,想必也不会失了体统。
可没想到,此女不但改变不了乡野村妇的粗鄙、无知,竟还如此恶毒、毫无人性。
若证据确凿,他定然将那丫头诛灭九族,五马分尸。
而得到传召的花祭也顿感意外,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软儿,君主为何会突然召见?可是有什么变故?”凝苍华担心不已,心中大约也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花祭一面梳妆更衣,一面无解的摇了摇头。
“难道是赐婚一事有了变故?”阿娇分析着。
不然,她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阿娇姐姐,君无戏言啊!君主怎么可能会因为此事宣召师父。”温情耐心的解说道。
“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字字担忧不已,眉头紧蹙。
“那要不,少主子您尽量拖延一时半刻,属下先去皇城打听打听?”相对冷静的雁鹰从门口走来,建议道。
其实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花祭担心他们越是手忙脚乱越容易出错,一旦冲动办事便会被人轻而易举的拿捏。
故而拒绝道:“不必!事已至此!临时起意也无用,我先去瞧瞧怎么个事儿,若有不妥,再见招拆招吧!”
“那,师父你要小心啊!”字字不放心的道。
花祭只微微颔首,别无二话。
其实她心中比谁都紧张,甚至是慌乱,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害怕他们担心而出错,让人拿捏到把柄。
不过,花祭脑子忽然灵光一闪,记得杜灵以前跟她说过,端荣贵妃与礼园一直在调查她,也从未放弃暗查她的底细与真实身份。
所以!会不会因为此事呢?
她忽觉不妥,赶紧向温情吩咐道:“温情,你赶紧启程赶往凤曦,确保阿母的母族平安无事,若有不妥,速速来报。”
“是。”温情不敢犹豫,二话不说,便匆匆忙忙向凤曦方向飞奔而去。
凝苍华听闻花祭命温情去往凤曦,有关她母家。当时就急了。
“柔儿,我母家,可是出了什么事?”凝苍华心慌不已,担忧的问道。
花祭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阿母放心,不会有事,你放心,凤曦有我们的人保护,决计不会出事的。”
在得到花祭的安抚后,凝苍华总算放心了一些。
若凤曦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花祭派去保护的人,也早就回来禀报了。
“对了,字字,你去一趟百琼巷,瞧瞧舅舅他们,今日,你便守护他们寸步不离,没有为师的命令,不许离开舅舅他们半步。”
“是,师父。”字字连忙应声!眨眼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丫头的轻功不错,来去只是眨眼之间。
“那软儿,此事要不要告知国相大人一声?或许他能帮咱们度过这次难关。”凝苍华建议道,毕竟杜灵的官职高,势力庞大,至少能压制住政殿上一些不轨之人,也好为花祭争取一些保命的机会。
可是,花祭却拒绝了。
“我不想连累他,我只想他一生顺遂,不受我牵连,他若安好,我便能安心的去做我想做的事。”花祭似乎是做好了最坏打算,不愿意牵连任何人。
“对了,雁鹰,你便留在潇湘阁,好好保护夫人,若有不妥,尽快逃之,莫要顾及其他。”
“是。”雁鹰大约是猜到了花祭打算孤注一掷,心中难受,只哽咽的应了一声!便别无二话。
此刻氛围已经异常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不安与担忧。
“阿祭,切记,话多则错多,切勿冲动。”阿娇一面为她穿衣梳洗,一面嘱咐。
花祭握着阿娇的手,给予无声安抚,微微颔首。
直到……脉脉带着一封信笺回来……。
“师父,北疆凤曦那边儿的来信。”
凤曦???
众人听闻“凤曦”二字?便心中胆寒,担心凤曦的温袅袅有什么不测。
花祭带着忐忑的心,打开锦帕一瞧,脸色忽然从凝重转换为疑惑与诧异。
“这信,你是从何得来?”花祭严肃的问道。
“怎么了软软?可是袅袅出事了?”凝苍华见花祭脸色这般认真,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立时一急。
“阿母放心,不是袅袅,莫要担心。”
凝苍华闻言!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