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人眼底划过震惊,随后眼底直直坠下一滴泪。
柱国公条件反射就要抬手,却在要触碰到女人脸颊时将手收回去,
“你的孩子,我视若己出。”柱国公看着女人的眼中满是克制心疼。
女人低低一笑,眼眶通红抬眸看着眼前男人,语气带着些许嘲讽道:“谢征,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柱国公侧头避开女子带着怨恨的眼神。
“高贵妃知道临儿是你的儿子了。”
柱国公猛地抬头。
“我派人杀了她。”柱国公思忖片刻,低声安慰。
“柱国公,你若是对本宫还有一丝一毫愧意,明日早朝,把虎符交给皇上。”
“颐宁?”男人就要去抓女人肩膀。
女人退后一步,眼神发冷注视着男人,
“本宫是皇上的宁妃。”
男人脸色一瞬间变得颓败。
“若是把虎符交出去,我该如何安身立命。”男人背过身去低语。
“这是你欠我的!”女人眼底浮现恨意。
“关山急报丑时便会抵达皇城,你即便不为了临儿,谢梵你总得顾惜。”女人衣袖里得手微微颤抖。
“臣明白。”男人点头。
“明日一早,国公爷若是没有交出虎符,本宫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皇上。”
“你?”
女人抬手拭去落下的泪,语气变得薄凉,
“本宫今日敢来,便没打算活,只是就算死,本宫也要拉上你谢氏一族。”
女人说罢转身离开。
柱国公追出去,想要留人的手在半空悬停许久,终于落下去。
丑时三刻 边关急报
萧宴从丹凤门进入皇宫时,尚书令同柱国公恰好从兴安门走出去,萧宴侧头静静看着,眼中笑意隐匿在夜色中。
宣政殿内,皇帝正看着玉案上的半块虎符。
“臣恭喜圣上,所愿达成。”萧宴撩起官袍跪在地上。
“还是多亏了萧卿筹谋策划。”皇帝眼中泛着光,抬手示意萧宴起身。
“多谢皇上。”
“萧卿啊,朕接到关山急报,北庆城下歧戎军内,坐镇的是此单达央。”皇帝面色凝重看着萧宴。
“此单达央?”萧宴震惊抬眸,眼底闪过忌惮,沉默片刻后,又道:“臣敢问皇上,此次北庆一战,我军?”
“我军险胜,不过也折损了不少将士,如今歧戎军还有两万人马,关山将士总共三万,除去守城将士,余下作战的还有两万三千人。”皇帝将手中密报递给萧宴。
“萧卿,你怎么看?”皇帝摩挲着虎符,抬眼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萧宴。
萧宴将册页合上搁在玉案上,思衬片刻开口,
“此单达央是歧戎第一猛将,其中实力万万不可小觑。且北庆在我大邺朝最北面,北庆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
北庆一旦失守,关山一带便没了屏障,歧戎再想向南,就如同探囊取物。”萧宴说着抬眼去观察皇帝神色,
“臣以为,朝廷需要增派援军,此外,接下来的战役,不可硬拼,而应智取。”
“萧卿同朕想的一样啊。”皇帝捋着胡子,看着手中还没捂热的虎符。
萧宴低头不语,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虎符交给旁人,朕有些不放心。”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宴,笑着站起身,
“萧卿是元鼎二十一年的殿试第一,智略过人,做事又稳重,明日一早,你率领两万人马即刻前往关山支援。”
“臣必定不负皇命,誓死护住北庆关卡。”萧宴抬手接过虎符。
“回去吧。”皇帝拍了拍萧宴右肩。
尚书令府邸
“父亲,兄长那里战况如何?”宋允棠着急踏进正堂。
宋秉白正喝着热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一激灵,手中茶盏将嘴皮烫的发红。
“我军险胜。”宋秉白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儿,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茶盏。
“那父亲,兄长?”宋允棠安心一瞬,又开口问。
“你别急,柱国公已经将手上虎符上交了圣上,依父亲看,接下来,萧少师怕是会毛遂自荐,带援军前往关山喽。”
“萧宴。”宋允棠小声嘀咕着,默了片刻后,
“父亲好好休息,棠儿知道了,棠儿告退。”
萧宴府邸 正堂
修铭、承武一左一右站着,不时抬眼打量着案前许久不动的男人。
“修铭,你去尚书令府上给宋大人传个信,就说明日一早我会带大军支援关山,让他切莫忧心。”
下方二人对视一眼,
“是。”修铭转身出去。
“大人,大人!”刀隐从门外跑进来,伸手推开挡在门前修铭。
萧宴皱眉看过去。
“宋二小姐,在府门前。”刀隐快速开口解释。
“请进来。”萧宴一怔,语气和缓不少。
刀隐旋即跑出去。
修铭站在门前目送刀隐一溜烟消失不见,收回视线看着萧宴忐忑开口,
“大人,属下还去尚书府吗?”
“你没事情做了吗?”萧宴抬眸看过去,眼神有些许凌厉。
“属下这就去。”修铭拱手就要离开。
“不必告诉尚书令了。”萧宴皱眉。
“是,那属下。”修铭再次转过身,进退两难。
“那属下把承武带走。”修铭快速拉着听的认真的承武离开。
书房门前
“大人在里面,二小姐进去吧,进去吧。”刀隐将人带至书房门前,伸着胳膊示意身后女子进去。
宋允棠含笑道了声谢,提起云锦裙摆抬脚踏进去。
“少师大人。”宋允棠看着案前身着紫色官袍的男子,恭敬行了个礼。
男人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宋允棠呼吸声刻意放缓,生怕惹得人不高兴,只静静站着,贴着门框不敢上前。
刀隐在门外擦了擦汗,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毕竟有求于人,又是深夜拜访,眼前男人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宋允棠腹诽。
宋允棠默了默,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住浅青色的衣摆,再次小声开口道:“大人,臣女在门外候着吧。”
宋允棠说罢就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门被阖上的声响。
她进退两难,抬眸间又看见男人书案上的烫金奏折,心中更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