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皇后寝宫的金砖地上。林悦儿身着一袭崭新的宫装,虽算不得华丽至极,却也整洁得体,早早便来向皇后请安。她低垂着眼眸,神色恭敬,举止间带着几分新晋才人的拘谨与小心。
请安的妃嫔们陆陆续续到齐,屋内一时热闹起来。这时,黄淑仪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来,眼神不经意间扫到林悦儿,嘴角立刻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哟,这不是新晋的林才人吗?几日不见,倒是愈发有恃无恐了。”黄淑仪的声音尖锐又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悦儿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福了福身,轻声说道:“淑仪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恪守本分罢了。”
“恪守本分?”黄淑仪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一个出身低微的才女,不过是靠些狐媚手段爬上龙床,竟也敢在这后宫里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林悦儿的脸色微微泛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却又不敢反驳。周围的妃嫔们有的面露尴尬,有的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静静旁观。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玉婕妤恰好赶到。她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玉婕妤心地善良,向来不喜欢后宫中的纷争,见此情景,赶忙上前劝解:“淑仪姐姐,才人妹妹,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嫔,同在这后宫之中,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今日阳光正好,听闻御花园中的小花都开了,不如我们一同去赏赏花,也好消消气。”
黄淑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显然对玉婕妤的劝解并不买账。林悦儿则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轻声说道:“多谢婕妤姐姐解围。”
玉婕妤微笑着点点头,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姐妹,莫要再闹别扭了。”在玉婕妤的极力调和下,这场风波暂时得以平息,众人朝着御花园走去。可林悦儿看着玉婕妤的背影,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后宫之下,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众人刚踏入御花园,馥郁花香便扑鼻而来。林悦儿强撑着笑脸,跟在众人身后,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从她体内深处涌起,五石散开始发作了。
起初,她只觉脸上发烫,呼吸也变得急促,以为是走得急了。可眨眼间,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好似有无数小虫在皮肤下爬行。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黄淑仪眼尖,立刻嘲讽道:“林才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晚侍寝太累,身子虚了?”
林悦儿根本无力回应,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花影、人影开始重叠、扭曲。她的脸颊绯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双手紧紧揪着裙摆,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玉婕妤见状,关切地伸手想去搀扶,却被林悦儿下意识地甩开。此时的林悦儿,内心慌乱又恐惧,她只以为自己病了内心恐惧,因为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情绪。
随着药性愈发猛烈,林悦儿再也无法维持端庄,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周围的妃嫔们察觉到异样,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开始交头接耳。“这林才人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说不定是遭报应了。”
混乱中,林悦儿的意识逐渐模糊,双腿一软,直直地朝着地上倒去,一场后宫的隐秘危机,就此彻底爆发。
林悦儿在御花园中突然发病,容妃见状,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去请太医,脸上满是关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一番仔细诊治后,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沉声道:“林才人这是服食了五石散,药性发作才会如此。”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妃嫔们纷纷露出震惊与嫌恶的神情。
“五石散?这可是禁药,林才人怎会服食这个?”黄淑仪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话语里却透着幸灾乐祸。
容妃故作惊讶,捂住嘴道:“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有人陷害才人妹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四周。
皇帝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即刻派人前往林悦儿住处搜查。果不其然,在林悦儿的衣柜暗格、床榻之下等隐蔽之处,搜出了不少五石散。
皇帝铁青着脸,坐在龙椅上,怒目而视。太医赶忙上前,战战兢兢地向皇上详述五石散的症状:“陛下,服食五石散初期,会使人精神亢奋、面色潮红,仿若醉酒;而后燥热难耐,浑身似有蚁行之感,痛苦不堪;若长期服用,还会损伤脏腑,危及性命 。”
林悦儿此时已稍微恢复意识,听闻太医所言,吓得瘫倒在地,拼命磕头,哭喊道:“陛下,嫔妾冤枉啊!嫔妾绝无服食五石散,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帝听到五石散的症状,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近日来时而精神亢奋、莫名燥热的情形,顿时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他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声音颤抖,急切地冲身旁的太医嘱咐:“快,快给朕把脉!”
太医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上皇帝的手腕。一时间,御书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见太医沉稳的呼吸声和皇帝略显急促的心跳声。过了许久,太医缓缓收回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几分惶恐:“陛下,恕臣直言,陛下体内确实也有五石散的药劲,依臣推断,服药时日怕是已有半月之久。所幸陛下服用的剂量较少,所以症状还未像林才人那般严重。”
皇帝听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也服食了这害人的五石散。震惊、愤怒、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究竟是如何服下这禁药的?”皇帝咬牙切齿,怒声咆哮,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待情绪稍稍平复,皇帝强压着怒火,对太医命令道:“朕命你即刻调配药方,为朕调理身体,务必将这五石散的余毒彻底清除!若有差池,朕拿你是问!”太医连连叩首,额头已磕出了血印,颤声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在太医退下准备药方的间隙,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冰冷如霜,心中暗自思忖:这林悦儿,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在朕的饮食中下五石散?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朕定要叫她付出代价!想到这儿,皇帝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而此时的后宫,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实则暗流涌动,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联想到这五石散之事,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宫中那些争宠的场景。平日里妃嫔们的巧笑倩兮、温婉贤淑,此刻在他眼中都像是一场场虚伪的表演。
他想起林悦儿侍寝后那格外殷勤的模样,又想到其他妃嫔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或明争暗斗,或故作柔弱。每一次的侍寝安排,每一场后宫宴会,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这五石散,莫不是她林悦儿争宠的手段之一?
皇帝越想越烦躁,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愤怒于自己竟被蒙在鼓里,成了这场争宠闹剧的牺牲品。那些他曾经给予恩宠的妃嫔,说不定都心怀鬼胎。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中,每一个角落都暗藏着危险。
想到此处,皇帝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必须加强警惕,派内卫警戒,让后宫恢复往日的安宁,也让自己能安心治国理政。
而此刻皇帝满心怒火,根本听不进林悦儿的辩解,大手一挥,下令将林悦儿打入冷宫,林悦儿毒害皇帝罪证实施判斩立决,林家教女无方,三族流放北疆。林悦儿的哭喊声渐渐远去,这场由五石散引发的风波,却还远远没有结束,整个后宫都因这件事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慌与猜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