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戴上一顶宽边帽子,遮挡住炽热的阳光,同时小心翼翼地抽出锋利的大白狗腿刀,紧紧握在手中,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山谷,沿着来时的路,毅然决然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进。
既然南边的尽头是山谷,那么向北走,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发现。
无邪行走在茂密的大树下,脚步轻盈,但有时也会遇到茂密的灌木丛和杂草丛,这让他不得不费一番力气。
他灵活地运用大白狗腿刀,斩断那些纠缠不清的荆棘藤蔓,开辟出一条可供自己通行的小道。
随着路程的推进,无邪感觉到自己正在走上坡路,身体逐渐感到疲惫不堪。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后,他奋力劈开一面阻挡去路的草丛,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蜿蜒曲折、足以容纳两人并行的小路出现在眼前。
无邪心中涌起一阵惊喜,看到有人的踪迹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他终于可以顺着这条小路下山了!
然而,就在这时,除了风声、呼吸声和鸟叫声,无邪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将杂草恢复原状,然后敏捷地躲了起来。
在不了解来人身份的情况下,他决定先不轻易暴露自己。
他只给自己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静静地蹲下身来,透过缝隙窥视着。
没过多久,只见一群人缓缓走了上来。
走在前面的有两个人,中间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篓子,篓子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那篓子大得足以装下一个人,无邪不禁想起了小哥的鱼篓,只是没有那么大罢了。
在队伍的最后,是他们的领头人。
只见一个人正对着另一个人点头哈腰,似乎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领头人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健壮老头,无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无邪仔细观察着这伙人,发现他们似乎分为两个阵营。
其中一伙人身着少数民族的服饰,而另一伙人则穿着现代装,只有那个灰白发老头穿着一身老式的民国衣裳,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无邪的目光瞬间一凝,他赫然发现,眼前这伙人竟是盗墓贼。
只见其中几人手中,分别握着铲子、铁锤与麻绳,这些工具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他心中暗自思忖,谁会带着这些玩意儿上山扫墓?
想想都荒谬至极!
难不成是来伐树的?
可再瞧他们腰间别着的大砍刀,刃上寒光凛冽,那模样,砍人都绰绰有余,哪像用来砍树的。
刹那间,无邪心底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望着那伙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预感,若此刻不跟上去,日后定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无邪深吸一口气,施展起他那略显蹩脚的跟踪技巧,小心翼翼地远远缀在那伙人身后,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紧张,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要冲破胸膛。
抵达目的地后,那伙盗墓贼纷纷停下脚步。
无邪见状,赶忙在远处隐匿身形,掏出随身携带的望远镜,屏气敛息地观察着。
从他们的言行举止间,无邪愈发笃定,那个领头的绝非等闲之辈,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常年习武的凌厉劲儿。
他深知,一旦靠得太近,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察觉,自己的行踪便会暴露无遗。
透过望远镜,无邪看到他们在一处墓盗洞口围成一团,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紧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一声令下,身旁的手下立刻将一个大篓子狠狠倒翻在地。
下一秒,一个蓬头垢面、赤裸着上半身,双手被绳索紧紧捆绑的瘦削男人,狼狈地从篓子里艰难爬出。
看到这一幕,无邪的内心瞬间被心疼、震惊与愤怒填满。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男人,仅仅是一个背影,他便一眼认出,那个被人用武器威胁、处境岌岌可危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哥!
小哥向来身形清瘦,可如今映入无邪眼帘的他,却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每一寸突出的嶙峋骨骼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
望着这般凄惨模样的小哥,无邪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他们把小哥害成了这副惨状,简直罪无可恕,个个都该死!
无邪的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死死地攥着望远镜,关节泛白,指缝间都好似要渗出血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心满眼都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恨意。
这一刻,无邪终于恍然大悟,自己究竟身处何时何处。
他想起来了,这是小哥失忆后被越南人抓住的那段黑暗过往,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竟把小哥当成下墓钓尸的“鱼饵”!
无邪眼眶泛红,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双眼如炬般死死地盯着那些人,目光中满是恨意与不甘。
此前听楚光头讲述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细节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眼前这伙盗墓贼人数众多,各个面露凶光,为首的还是九门四爷陈皮。
无邪心里清楚,陈皮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想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轻易带走小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无邪转念一想,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古墓是小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堪称小哥的主场。
只要自己能设法进入墓中与小哥汇合,再想法子治好小哥,到那时,就算这些人再多,他们二人也有底气与之抗衡,再也不用忌惮。
眼见着小哥被他们强行押着下了墓,无邪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
他心里清楚,接下来陈皮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肯定会用花言巧语忽悠那群越南人离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见陈皮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跟那些越南人比划着,神色间满是自信与笃定。
无邪躲在暗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中暗自咒骂,陈皮真是个老阴批。
终于,那群越南人在陈皮的哄骗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无邪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终于走了。”
他低声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小哥在墓里没吃没喝地熬上十来天!
确认四下无人后,无邪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墓洞口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