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说太绝,容易打脸,话说从平江镇到洛城需要走多久?”
顾云声放下布帘,瞳孔微闪,淡淡地说道。
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从赤漓江到平江镇需要走一晚上。
而赤漓江在京都郊外,如今马车正朝南走,离京都越来越远了。
原主从出生便一直待在京都,几乎没出过远门。
江宿黎沉声说道,“快则七日,慢则十日,要是路上你敢搞什么幺蛾子,我便杀了你,将你扔在这荒郊野岭喂狼。”
“阿黎,你多心了,我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哪能搞什么小动作?”
顾云声摊开手,双眼透着无辜地说道。
“最好如此,惠姨,这段时间就由你盯着她,若她有什么异动,便杀了吧。”
江宿黎冷漠地说道,她生性多疑,向来不会轻信任何人。
云倾此人来历不明,甚是可疑,如今云倾又知道了她的秘密,不得不防。
若不是留着云倾有用的话,她早出手解决了。
“是,阁主。”苏惠恭敬地说道。
夜里星光点点,月光照射在地面上,如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马车停在一处草地上,顾云声下了马车,伸了伸懒腰。
她已经连续坐了五天的马车,路不平坦,一路上可真够颠簸的。
顾云声走到小溪边洗了把脸,将衣服拉低,看向自己肩膀上已结痂的伤口,心里微动。
虽说伤口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加上没有上药,连着几日的奔波,只怕以后会留疤了。
留疤什么的,她倒是不在意,只怕毒发身亡。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江宿黎抬脚朝顾云声走了过来,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几天一同坐马车,她竟未发觉云倾受过伤。
而云倾受了伤却一声不吭,像个没事人似的,时不时和苏慧唠嗑,让苏慧讲江湖趣事。
顾云声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道,“前几天在平溪镇走路没长眼,被树枝划到了,小伤而已,不打紧。”
“是吗?”
江宿黎眼睛微微眯了眯,划伤?骗鬼呢?这伤口明显是被利器所伤。
顾云声目光流转,故作感动地说道,“当然,阿黎你是在关心我吗?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你想多了。”江宿黎眉头微皱,看向顾云声,冷漠地说道。
云倾哪只眼睛看到她在关心人?她明明是在质疑,好吗?
这云倾是故意转移话题,还是压根听不出好赖话?
“我懂,阿黎,你就是冷面热心,不善于表达,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
“阿黎,我自幼没有朋友亲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以后你就是我妹妹。”
顾云声嘴角微微上扬,抬起眼眸,拉着江宿黎的手,激动又感动地说道。
既然江宿黎想利用她、杀她,那她便让江宿黎不仅舍不得杀她,还愿意护着她。
她最擅长扮猪吃老虎,江宿黎性格冷淡,敏感多疑,比较强势。
那她便装傻、装柔弱,博取对方的同情。
不过自幼没有朋友亲人是真的,江宿黎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真的。
但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一个合格的杀手是不能有感情和软肋的。
“妹妹?云倾,你比我小三岁,叫我名字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当我姐姐?”
江宿黎眼眸微闪,一脸无语地说道。
“那要不,我吃点亏,你当姐姐,我当妹妹,阿黎姐姐,你觉得呢?”
顾云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在江宿黎的耳边轻声说道。
听到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还有‘姐姐’两字让江宿黎心头一怔。
“别乱喊,谁要当你姐姐?”
江宿黎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眼看向一脸天真无辜的少女,低声说道。
“姐姐——”顾云声垂下眼帘,有些无措、委屈地喊道。
“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到时候你就以我远房表妹的身份,随我去秦家,但不许给我惹事。”
江宿黎见状,心里微动,沉着地说道。
顾云声抬眸,上前抱着江宿黎的胳膊说道,“好,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别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和旁人触碰,这是金疮药。”
江宿黎拨开顾云声的手,瞥了一眼顾云声肩膀上的伤,将一个药瓶递过去,淡声说道。
“谢谢姐姐,就知道阿黎姐姐对我最好了。”
顾云声接过药瓶,一脸开心地说道。
江宿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离开,她自小父母去世的早,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只有相依为命的爷爷,和一个姑姑和表妹。
小时候,她也渴望有个弟弟妹妹,真心拿姑姑的女儿当亲妹妹看待。
但年纪比她小两岁的表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是在挖苦她,就是在讽刺她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不愿和她玩。
自从爷爷年纪大,病倒了,姑姑每次来江家,都不安好心。
不是给她介绍歪瓜裂枣的男子,就是在惦记江家的家产。
而表妹则是炫耀自己的未婚夫是城主之子,嘲笑她是没人要的男人婆,一把年纪都嫁不出去。
姑姑是爷爷唯一的女儿,江宿黎不想让爷爷为难,便不曾对姑姑和表妹翻脸。
如今江宿黎听到有人叫她姐姐,心里其实还是挺有感触的,至少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