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馆?有意思。”
顾云声看着请帖,嘴角微微上扬,低喃道。
她和江宿黎自分别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还怪想念的,那可是金钱的味道。
江宿黎乃是江湖第一首富,行走的钱袋子,好想吃软饭是怎么回事?
话说这南风馆已经听说过不少回了,来到京都这么久,却没有去过一次,倒是有点好奇。
南风馆的男倌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应该和现代的男模差不少吧?
前世赚了点小钱,也曾和蓝卿衣点过几个男模,服务还不错,但不适合睡。
江宿黎约她在南风馆见面,该不会是南风馆背后的东家吧?
“殿下,下午御史大夫派了管家送来几箱谢礼,还说等谢二小姐伤势好些,再带着谢二小姐亲自登门拜谢。”
卫兰心走过来说道,御史大夫此举明显是不希望殿下和谢二小姐扯上关系。
“卫嬷嬷,几箱谢礼在哪里?”
顾云声闻言,眼睛一亮,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地问道。
卫兰心微怔,回道,“都在前院摆着呢。”
“本宫看看去。”
顾云声说完便朝前院而去,她才不管御史大夫心里的小九九。
对她来说,送些值钱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
来到前院,果然看到五个箱子,一打开琳琅满目。
有绫罗绸缎、瓷器、珠宝和上好珍贵的药材,还有两箱白银。
顾云声顿时笑眯眯,连忙吩咐人把东西搬到库房去。
赚了,这谢礼简直送到她心坎上了。
谢府可真有钱,不过谢家也挺牛逼的,生出的女儿都嫁给皇室。
御史大夫的妹妹是当今的谢皇后,大女儿谢晚棠是大皇子正妃,小女儿谢晚凝以后也不会例外。
若不是御史大夫膝下没有儿子,谢皇后也没有子嗣,不然熙国皇帝估计很难容下谢家。
她都怀疑谢皇后当年生下三皇子是有人动了手脚,才导致三皇子夭折。
三皇子大她两岁,若是还活着,谢皇后和御史大夫也无需支持大皇子顾屿川。
话说当年襄贵人从嫔位降为答应,六岁的顾屿川正是三皇子夭折那年,交由丧子的谢皇后抚养。
算了,不想了,反正和她也不相干,还是抓紧练一下内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自己强大才是正道。
顾云声吃完饭便将自己关在屋里,练起内力,反正有羽涅守着,她压根不怕暴露。
流月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打扫落叶,他抬眼看向顾云声紧闭的房门,眼神微动。
心里暗道,顾云声这两天有些反常,去哪都不让他跟着了。
自从吃完早膳,顾云声就和公子陌不见了人影,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寒水院。
如今才戌时,就独自回屋歇息了?!
主子让他盯着顾云声的一举一动,但他每天被羽涅和卫兰心安排做些杂活,压根走不开。
就连路清河这两天也不在府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莫不是顾云声喜新厌旧,不喜欢路清河了,所以把人赶出府了?
不应该呀,要是喜新厌旧,那公子陌为何还在?毕竟公子陌可是比路清河还早进府。
流月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一下寒水院,见周围十分安静,且空无一人。
顿时拿着扫帚蹑手蹑脚朝顾云声的主屋悄悄靠近。
他偷摸地伸出手指,刚想戳个洞看一下,结果就被羽涅当场抓包。
“嘿嘿,殿下的门上有灰尘,我只是想擦一下而已,没别的意思。”
流月微愣,缩回了手,看向羽涅,嬉皮笑脸地说道。
羽涅一把拽住流月的肩膀往院外拉,冷声道,“府里空院子的门都沾了灰尘,你去全擦了。”
“什么?!王府有十几个空院子,让我一个人去擦,还让不让人活了?”
流月闻言,顿时不淡定了,不满地说道。
他什么牛马命?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被指使着干些没有前途的杂活和跑腿。
还不如当男宠呢,至少不用被羽涅和卫兰心轮流指使,想偷懒一下都不行。
听到流月的控诉,羽涅一脸冷漠,“今晚没擦完,明天就别吃饭了。”
“羽涅,你故意的吧?想饿死我,可以直说,这么多院子,每个院子那么多门,一个晚上怎么擦得完?”
流月气愤地说道,他算是看明白了,羽涅肯定是嫉妒他,看他不爽,所以才故意针对他。
“赶紧滚,若是吵到殿下休息,休怪我刀剑无眼。”
羽涅冷眼看向流月,语气冰冷无情。
流月瞥了一眼顾云声的屋子,小声地威胁道,“羽涅,你给我等着,明天让殿下给我做主,定要你好看。”
威胁完就认命地提着木桶和抹布离开了寒水院,去空院子擦拭门窗。
这边流月苦哈哈地去了空院子擦门窗,而白衿墨也没闲着,他被禁足,还得抄宫规和绣荷包。
在烛光下,白衿墨手持针线,一针一线绣着荷包,眼中一片冰冷。
自嫁入王府,他已经有两年没做针线活,都有点生疏了。
他瞥了一眼守在外面的霜降,心里微动。
霜降是顾云声的人,一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再加上住在寒水院。
在顾云声和羽涅的眼皮底下,他如今想做什么事都困难。
眼下只有两个方法解除此困境,第一则是找机会杀了顾云声,第二则是假死脱身。
顾云声的身边有羽涅和公子陌,之前错过了最佳的机会,如今想杀了顾云声并不容易。
再加上熙国皇帝对顾云声这个皇子并非完全不在意。
若顾云声突然死了,一旦熙国皇帝派人彻查,难以保证不会查到他身上。
还有一点,就算顾云声死了,他的身份依旧是四皇子妃,无法和离。
白衿墨早就厌倦了男扮女装的生活,只要假死脱身,便可恢复男子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还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但假死风险很大,需要细细谋划。
而且他希望能瞒过父亲,这样他就不用再受到任何人的摆布。
在假死前,最好能拿到和离书,和顾云声彻底撇清关系。
白衿墨垂眸看向绣好的两个鸳鸯图荷包,眼眸闪过一丝谋划和光芒。
从顾云声最近的种种行为看来,顾云声还是个断袖,并不喜欢女子,对他也是防备和冷落。
由此看来,顾云声之前让他侍寝,估计是在逢场作戏,想试探他。
不然他住在寒水院这么久了,顾云声为何只和路清河、公子陌厮混,不曾找他第二回。
顾云声不是讨厌他、让人监视他吗?
倘若他假装深情,天天去烦顾云声,打扰顾云声的好事,甚至利用王妃的身份对那些男宠进行责罚。
他就不信顾云声还能忍受他,让他住在寒水院。
没准还能给他和离书,休书也行,只要能摆脱顾云声。
白衿墨将手中的针扎进手指,看着血溢出,唇边勾起一抹病态的微笑。
树影渐淡,星斗隐去,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
顾云声一大早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流月顶着黑眼圈,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破抹布,鬼哭狼嚎地朝他跑来。
“殿下,你可要给奴才做主啊,羽涅他欺负人……”
顾云声抱着手,眼神轻闪,淡淡说道,“哦?他怎么欺负你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昨夜她修练内力,流月悄悄靠近她的屋子,被羽涅抓到。
流月这副样子,看来是干了一晚上的活,找她告状来了。
“羽涅他压榨人,光让人干活,不让人吃饭睡觉,我白天不仅要浇花、挑水、砍柴、扫地等等,晚上还不能休息得接着干活,殿下,你就说他过不过分?”
流月闻言,连忙抱着顾云声的大腿,哭诉道。
“那确实有点过分。”顾云声忍住笑,悠悠地说道。
“是吧,殿下你看,奴才擦了一晚上的门窗,手都磨破皮了,又红又肿,还有几个空院子没擦完,奴才实在又累又饿,还困,擦不动了。”
流月听到顾云声附和,立即伸出又红又肿的双手给顾云声看,继续哭诉道。
擦不完,压根擦不完,他若不来找顾云声,羽涅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今天绝对不会给他饭吃。
“流月,辛苦你了,羽涅太过分了,回头我说说他。”
顾云声嘴角勾了勾,低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才是幕后主使。
她修炼内力和轻功之事,不想让人知晓,有时也不方便流月跟着。
便吩咐羽涅和卫兰心找点事给流月做,让流月忙碌起来。
反正不能让流月太闲,而且流月力气大,没有月银,就是个免费的劳动力。
“嗯嗯,殿下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殿下,那我能不能吃饭?”
流月抬眼看向卫兰心为顾云声准备的早膳,吞了吞口水说道。
“可以,一块坐下吃吧。”
顾云声见流月这副嘴馋的可怜样,开口道。
流月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坐下,“殿下,你真好,那奴才就不客气了。”
看到顾云声还没动筷,流月就跟饿鬼投胎似的直接吃上,一旁的卫兰心皱了皱眉头。
但见顾云声一点也不在意,便没吭声。
莫非流月也是殿下看上的人?那她以后需不需要对流月客气一点,少派点活给流月?
顾云声正喝着山药红枣粥,余光瞥到白衿墨带着霜降走了过来,眼神微闪。
“臣妾参见殿下。”
白衿墨朝顾云声俯了俯身,轻声说道,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流月。
这个蠢货,在顾云声身边待了这么久,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除了吃,还能干点什么?
触及白衿墨的眼神,流月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有些坐立难安,低头看向碗里的粥,却不敢再吃了。
“王妃有事?”
顾云声将流月的反应收入眼底,抬眼看向白衿墨,淡声问道。
“殿下,臣妾已经绣好了荷包,一共四个,请殿下过目。”
白衿墨拿出四个绣着鸳鸯图案的荷包递给顾云声,轻声细语地说道。
顾云声微愣,有些诧异,这么快就绣好了?
还以为白衿墨至少需要绣好几天,结果白衿墨两天就绣好了。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个荷包,绣工极好,十分精致好看,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不错,王妃心灵手巧,这荷包挺好看的,王妃的手这是怎么了?”
顾云声看向白衿墨手,十指几乎都被扎破了。
白衿墨缩回了手,“臣妾许久未用针线,有些生疏,再加上日夜不停地赶制,不小心扎到了。”
“本宫记得没让王妃在两天内绣完荷包,王妃慢慢绣就行,又何必如此着急绣完?”
顾云声眼神闪了闪,有些疑惑地问道。
“殿下确实没说,但殿下难得想要臣妾绣的荷包,臣妾自然上心一些,臣妾帮殿下系上荷包。”
白衿墨抬眸,眼中温柔似水,说着拿起一个荷包,蹲下系在顾云声的腰间。
顾云声:?!
这白衿墨在搞什么鬼?突然对她一副深情的模样,有点瘆得慌。
流月一脸震惊,主子最讨厌绣东西,当年为了学女红,主子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次主子这么快就把荷包绣完,还对顾云声如此温柔,倒让他有些懵逼。
“多谢王妃,不过本宫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荷包,流月,来,给你一个。”
顾云声看了一眼腰间的荷包,眼眸微眯,在剩下的三个荷包中,随便拿了一个递给流月。
“哈?不了吧,殿下,奴才就是个粗人,身份低微,用不上如此精致的荷包。”
流月闻言,顿时汗流浃背,不敢伸手去接,瞥了一眼白衿墨,随即低头说道。
救大命,就算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用自家主子绣的荷包啊。
“你是本宫的人,配得上任何东西,正好一人一个,当情侣荷包,本宫把荷包送给流月,王妃不会介意吧?”
顾云声直接将荷包系到流月的腰间,淡淡地说道。
流月愣在原地,看着腰间的荷包有些无措和心虚,他已经能想象到主子动怒的样子。
而顾云声随意的一句话,也在他心里泛起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