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拿着扫把走进寒水院的流月闻言,瞳孔放大,差点惊掉了下巴。
就连手中的扫把都没握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没听错吧?顾云声要和主子生孩子?
完了完了,主子的身份估计要保不住了,这下可怎么办?
“本宫和王妃是夫妻,要个孩子很奇怪吗?流月,你这么震惊做什么?”
顾云声瞥了流月一眼,眼神微动,流月这副表情,其中果然有问题。
“不奇怪,不奇怪,奴才一点也不震惊,只是雪天路滑,扫把有点冻手,没拿稳。”
流月连忙捡起地上的扫把,找补道。
顾云声眉眼微动,看向怀中的白衿墨,反问道,“王妃不说话是不愿意给本宫生孩子?”
“殿下多虑了,臣妾只是感到有些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衿墨扯了扯嘴角,眼中带着柔情,柔声说道。
“这么说王妃是同意了?”
顾云声见白衿墨明明一副吃了苍蝇似的,却还要装出一副深情温柔的模样,就想笑。
“自然是殿下说了算,但殿下还年轻,其实要孩子可以晚两年。”
白衿墨装作害羞的样子,硬着头皮说道,眼神微微一沉。
本想着装深情来烦顾云声,让顾云声对他产生厌烦,结果反被顾云声将了一军。
看来这王府不能再待下去了,得尽快脱身,免得顾云声真打算和他生孩子。
“本宫不想晚两年,本宫明年就想当父亲,看来本宫可得努力努力,争取在年前让王妃怀上。”
顾云声看着白衿墨脸上的笑意和从容淡定,逐渐维持不住,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看她不恶心死白衿墨,本来想明晚再试探白衿墨。
既然白衿墨自己送上门,还特别能装,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试探他。
反正今晚过了十二点,她就变身了。
顶多就晚上和白衿墨多耗一些时间,尽量拖到十二点再进入主题。
到时候她可就不怕暴露,可以尽情地玩耍。
“殿下,孩子的事得讲究缘分,急不来。”
白衿墨在心里将顾云声骂了个狗血淋漓,面上却还端着一抹僵硬的笑。
明年当父亲?顾云声有病吧?
他一个男的,上哪给顾云声变个孩子?
熙国三个皇子,顾云声年纪最小,且没有纳任何的侍妾。
王府只有他一个王妃,还有男宠。
而大皇子顾屿川和太子顾明峻年纪稍大些,府上有不少侍妾,却也还没有子嗣。
真不知道顾云声一个断袖猴急什么?
“王妃说得极是,确实急不来,今晚先把洞房花烛夜给补回来,没准一次就中。”
顾云声眼眸微闪,顺着白衿墨的话,随后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
自动隐藏在角落的羽涅:……
白衿墨:……
扫雪的流月:……
他一直边扫雪边关注顾云声和白衿墨动静。
听到这么炸裂的话,顿时把他整不会了,差点被扫把给撂倒。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顾云声这么猛吗?
而白衿墨听到前半句,还以为顾云声打消了这个念头,结果下一秒直接僵在原地。
还要补上洞房花烛夜?这是要他今晚侍寝的意思?
“殿下,臣妾这两天……”白衿墨刚开口,想找借口躲避就被顾云声先打断了。
“霜降,王妃最近身体可有哪里不适,或者来了葵水?”
顾云声直接打断白衿墨的话,看向站在白衿墨后面的霜降,问道。
霜降微愣,如实道,“回殿下,王妃一切都好,这两天并没有来葵水。”
“嗯,王妃你刚才想说什么?”
听到霜降的回答后,顾云声才瞥向白衿墨假意地询问道。
“没什么。”白衿墨眼神暗沉,垂眸道。
顾云声还真是狡猾,直接把他路堵死了,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自从顾云声脑子好使后,哪哪都不顺,看来顾云声就是他的克星。
“那今晚便由王妃侍寝。”
顾云声嘴角微扬,留下一句话,也不管白衿墨和流月什么表情,抬脚离开了寒水院。
她先去厨房拿了些吃,随后去了王府一处空院子,自己练轻功。
内力和轻功两不误,都要经常练,绝不能懈怠。
之前公子陌亲自教她练轻功,现在她不用公子陌也能自己练。
轻功可是好东西,不仅追敌人有用,打不过时,还能运用轻功进行逃命。
*
而在寒水院的白衿墨,见顾云声离开,朝扫雪的流月使了个眼色,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流月见状,握着扫把,眼神中透着不解,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啥意思???
“霜降,殿下不来,我也没什么胃口吃,把饭菜撤下吧。”
白衿墨回到屋里,看着饭菜,对霜降开口道。
“是,王妃。”霜降眼神微动,默默把饭菜撤下,收拾桌子。
她不明白殿下和王妃在打什么哑谜,殿下让她监视王妃。
而王妃听到侍寝,脸上也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
但她只是奴才,主子说什么她照做就是了。
见霜降端着饭菜离开寒水院,流月眼珠一转,瞟了一眼周围,没人,就连羽涅也不在。
他连忙拎着扫把,快速来到白衿墨的屋子。
“主子,是不是有事吩咐属下?”流月看向白衿墨,小声说道。
“想办法让顾云声吃下这药,若顾云声没吃,那你今晚就准备替我侍寝,要是我暴露了身份,我的手段你最清楚。”
白衿墨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粉末递给流月,沉声道。
他若暴露身份,顾云声肯定会到熙国皇帝面前告发他。
到时势必会影响到父亲和他的计划,父亲未必会救他,可能还会大义灭亲,到时他必死无疑。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法子,流月是最好的选择。
顾云声对流月这个傻子没有太多防备,而且常和流月一同用膳,还吃流月夹的饭菜。
“是,主子,这是毒药吗?”
流月闻言,身体一抖,看着手上的一包粉末,语气有些颤抖。
“不是,只是让人吃了暂时身体乏力,提不起精神的药。”
白衿墨眼神闪了闪,淡淡地说道,心里一沉。
流月果然对顾云声上心了,下意识想到的竟是顾云声的安危,担心顾云声会中毒。
与其以后流月为了顾云声背叛他,不如现在便成全流月。
“属下知道了,主子,你放心,属下定会想办法让四皇子打消让主子侍寝的念头。”
流月暗暗松了口气,将粉末放入衣袖之中,低声说道。
不是毒药就好,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担心顾云声的安危?
应该是顾云声对他不错,让他有些下不了手。
可主子怎么确定顾云声一定会吃下他拿的东西,万一顾云声也对他有所防备呢?
“嗯,赶紧走吧,免得被人察觉。”白衿墨看了流月一眼,摆手说道。
“是,属下告退。”流月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拿上扫把。
白衿墨的手攥着一个木盒子,看着流月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另一边,顾云声练了一早上的轻功,直到下午才去了书房。
她提起木炭笔在纸上画了不同类型风格的服装设计图。
但还是设计得比较保守一些,免得古人接受不了露胳膊露腿的衣服。
“殿下,今早霜降离开了寒水院一会,卫嬷嬷取账本时正巧看到流月进了王妃的屋子。”
羽涅看到顾云声画的图,眼中带着惊奇,禀告道。
殿下怎么在用木炭画画?这种画法可奇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画上这奇怪的衣服还怪好看的。
这应该就是殿下想和千影阁阁主江宿黎合作的东西。
“知道了。”顾云声闻言,没有半分诧异,继续画画。
心里暗道,她将白衿墨打了个措手不及,白衿墨是该着急了。
不过白衿墨会让流月做什么呢?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即可。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流月的声音响起,“殿下,奴才来给殿下磨墨了。”
顾云声不慌不忙地收起设计稿,随后看了羽涅一眼,后者立即隐藏在暗处。
“进来。”
顾云声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炭笔留下的痕迹,重新拿了一张纸,淡声道。
流月端着茶水,推门进来,走到顾云声身边,或许是做贼心虚,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他将茶水放在桌上,看向顾云声,问道,“殿下,你口渴吗?要不要喝点茶?”
“还给本宫准备了茶水,挺贴心嘛,不过本宫现在不渴,等下再喝。”
顾云声神色如常,抬眼看向流月,温和地说道。
听到顾云声的话,流月目光流转,看着自己的脚尖,抿了抿嘴道,“好,那奴才给殿下磨墨。”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四皇子说他贴心?可他分明怀有其他目的。
但为了帮主子躲过侍寝,他只能这样做。
而且主子说了,若顾云声没有喝下这药,就要他替其侍寝。
他刚才端着加了佐料的茶进来,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既担心顾云声不喝,又担心顾云声真的喝了。
如今听到顾云声说等下再喝,倒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说明顾云声没有对他产生怀疑,甚至信任他,却也让他内心有些挣扎和纠结。
顾云声手持毛笔,瞥了一眼边磨墨边走神的流月,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她回忆起那晚流月的样子,提笔在纸上快速绘画。
不一会儿,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便出现在纸上。
画中之人全身赤裸,身材健硕,手上抱着丫鬟服堪堪挡住重要部位,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和局促。
“流月,墨水沾到手了。”
顾云声将毛笔搁在砚台上,悠悠地说道。
“啊?”流月回过神,看向自己的手,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两滴墨汁。
顾云声拉起流月的手,拿出白色手帕,轻轻地帮他擦拭手上的墨水。
流月抬眸,看着顾云声动作温柔地帮他擦手,睫羽轻颤,心中一紧,连忙撇开视线。
却看到了桌上的画像,脸唰的一下红了,有些无地自容,声音急切低沉,“殿下,你怎么……”
画上的人正是他,而且还是那晚换衣服的场景。
天哪,死去记忆顿时攻向他。
“怎么了?画得不像吗?”
顾云声眼中含着笑意,欣赏着流月的表情,轻抿唇角。
“像是像,但这也太那啥了,殿下快把画合上,别看了。”
流月捏紧衣角,压根不敢对上顾云声的视线,羞耻地咬紧了嘴唇说道。
何止像,简直像到无法抵赖画中之人不是他。
顾云声记性也太好了吧?居然还能把当时他的样子画下来。
单单看这画像,就让他感到无比羞耻和不敢直视。
“为何不看?这么好看的画,本宫还打算把画裱起来,挂在书房,天天欣赏呢。”顾云声拿起画像,淡笑道。
“挂……挂书房?不行啊,殿下,奴才求你了,千万别。”
流月闻言,瞳孔微缩,吓得有些结巴地说道。
这怎么行?这不正经、不堪入目的画像挂在书房里。
岂不是谁都能看到?那他的脸还往哪搁?
“那挂本宫屋里总行了吧?”
顾云声一脸戏谑地看向流月,装作思考,开口道。
“殿下,这画可以不挂?奴才不想让别人看到。”
流月眉心轻跳,搭上顾云声拿画像的手,眼睛漾着水光,语气低哑。
画像若是挂在寒水院的主屋,被主子、公子陌、路清河他们看到,那他更羞耻。
“也行,那本宫留着自己欣赏。”
顾云声嘴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将画收起来。
流月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这画简直是他的黑历史。
看来以后临死前,还得爬起来把画给毁了,才能安心入土。
“殿下今晚能不能别去王妃屋里?”
流月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突然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凝望着顾云声,轻声说道。
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能拖一天是一天。
不然主子若是暴露身份,他也活不了。
顾云声抬眸看向流月,幽幽地说道,“哦?那你倒是给本宫一个不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