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山洞歇息的手下,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实则竖着耳朵,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少将军从未和任何女子交谈这般久,还话里有话地打探姑娘的私事。
有种想撬别人墙角的感觉。
邵书乘垂目不语,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这次云姑娘来鄞州,少将军变得不再消沉,还有心情勾搭人家。
应该是云姑娘带来了什么消息,让少将军重振旗鼓。
但云姑娘确实令人心动,不仅帮他们良久,还给他们找来粮食和柴火。
今晚他们总算不用挨饿受冻了,别说少将军,就连他也喜欢云姑娘。
只是这份喜欢见不得光,只能永久地埋藏在心中。
翌日,一缕阳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射在沈沂然身上。
他几日没合眼,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沈沂然缓缓睁开眼,看到身上盖着被子,眸光微微一闪。
而顾云声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就连包袱也不见。
“云倾呢?”
沈沂然连忙起身走出山洞,环顾一圈没看到顾云声的人影,朝站岗之人问道。
心中顿时有些空荡荡,云倾离开了?
不对,他还没写信交给云倾带回桑落城,云倾不可能不辞而别。
“少将军,云姑娘去了后山。”
话音刚落,沈沂然便快速朝后山而去。
顾云声站在雪地,边晒太阳,边用匕首削着柴火燃烧成的木炭。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沈沂然她的真实身份?
还是算了,等沈沂然回了京都,自然会见面,到时候想不认识都难。
而且直接告诉别人,和别人自己发现,是两码事。
“嫂嫂,早啊。”
沈沂然整理了一下衣裳,大步走到顾云声身边,温声道。
“怎么不多睡会?这个给你。”
顾云声抬眸,将削好的木炭条递给沈沂然。
现在这种形势,笔墨纸砚在鄞州根本买不到,好在能用木炭写。
“睡够了,木炭?多谢嫂嫂,我会好好收着的。”
沈沂然眼神微闪,伸手接过木炭条,虽有所不解,但还是当宝贝准备收起来。
昨晚是他睡过最安稳的一次觉。
只要是云倾送给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他皆喜欢,都会好好保存。
“用不着收着,你若喜欢,可以自己削一个,这木炭条是给你写信用的,昨日的信封还在吗?”
顾云声见状,嘴角微抽,开口问道。
这什么脑回路?谁送东西送削好的一根木炭条?
“在的。”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沈沂然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将信封拿出来。
顾云声用匕首划开信封,将其变成两张可以写字的纸,让沈沂然用木炭条在上面写字。
沈沂然眼中带着一丝新奇,握着木炭条,在信封上写写画画。
“麻烦嫂嫂了,昨晚嫂嫂说家中有事,是打算和楚大哥回洛城吗?”
沈沂然合上信交给顾云声,想了想,出声道。
他以后还能见到云倾?她会不会忘记他?
“回京,其实我不是洛城人氏,而是来自京都,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
顾云声将信放入怀中,她带着三个烤玉米,准备路上吃。
离开京都太久,容易引人怀疑。
之前在桑落城,她收到羽涅的来信,说白衿墨回丞相府参加白辰山的寿宴。
去了一趟白辰山的书房,一瘸一拐出来,脖子有掐痕,还被罚跪祠堂。
因有卫兰心的介入,白衿墨少跪了几个时辰。
但白衿墨在祠堂罚跪期间,卫兰心和羽涅无法靠近,无法确定是否在里边见了什么人。
还有谢晚凝派贴身丫鬟,给她送过信,希望能见她一面。
至于顾屿川的党派,多次弹劾她和顾明峻。
说顾明峻去鄞州,不干实事,反倒自己大吃大喝,让饥荒越发严重。
骂她和男宠厮混,让男宠代替王妃处理府中事务,公然打王妃和白辰山的脸。
在白辰山面前给她拉一波仇恨,并让谢家对她更加不满。
顾屿川疯狂地拉踩别人,抬高自己,带头缩减府中开支,开始吃素,并派人施粥。
此举不仅得到熙国皇帝的赞扬,还赢得不少民心。
她一阵无语,要是顾屿川真关心百姓,怎么不来鄞州施粥?
惯会装模作样,做表面功夫,收买人心。
“京都?等等,嫂嫂你能再摘一下面具吗?没准我能认出你。”
沈沂然闻言,直直看向顾云声,心中微微不舍,请求道。
云倾不是洛城的,而是京都人氏,还参加过他十五岁生辰宴。
这个范围缩小了,且他和云倾以前见过。
或许是熟人,只是他一时之间记不起来是何人。
再怼脸看看,应该就能认出来。
“认出来又如何?”顾云声嫣然含笑,嘴唇微启。
沈沂然被她笑容晃花了眼,反问道,“嫂嫂怕我认出来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若认出我是何人,恐怕会失望吧。”
顾云声一脸淡定地摊了摊手,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