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玥君连忙擦了擦眼角还未干涸的眼泪,往后退了一步,以身旁的草垛子做掩体,悄悄的探头看了看来人。
趁着淡淡的暮色,梅玥君只来得及看清女人长相后便迅速的蹲了下去,拉过一捆干草将自己藏了起来。
脚步声渐渐接近,梅玥君有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也不知道是啥运气,老碰到这老熟人。
“快,快点让我抱一下,”两人离梅玥君这边越来越近,男人那明显压抑着声量,却按捺不住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一下,先看看,别一会儿有人。”徐正娣那娇媚的声音梅玥君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果然是她。
那男的,也必定是那吴章平了。
哼,都和梅正结婚了,还是这么放荡。
“来之前,我早看过了。这个地方也就农忙的时候有人来,现在这大冬天的,谁往这跑啊!快让我嘴一下……”
“你好歹一个堂堂主任,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梅玥君一愣,“主任?”
什么主任?这不是吴章平?
她又被这个女人给“雷”到了!
梅玥君恨不得现在是只长颈鹿,能把脖子伸长一点过去,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过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我这个主任啊,在你来之前,是真当的没滋没味啊,你来了就不一样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今天要约我出来啊?”
“我听说,你们村的那个瘸子,要承包整个后山?”
“你倒是消息灵通。”
我们村的……主任?这声音……梅玥君突然意识到,这个主任怕不就是那个杨福贵。
她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惊了这对野鸳鸯。
徐正娣为什么要打听大伯的事,现在大伯跟她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了。
“这里站着说话冷,别冻坏了你,我可会心疼的。走,咱们去那屋子里。”
梅玥君知道他说的屋子就是那个放公家农具的闲置屋子。
“那不是上着锁吗?”
“钥匙在我这呢!”
徐正娣半推半就都跟着他进了屋子。
见门合上,梅玥君蹑手蹑脚的猫着腰靠近了那屋子,找了偏角蹲了下来。
“你可不能让村里轻易的答应了他。”伴随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徐正娣娇嗔着说道。
“你放心,他敢败坏你的名声,害你被迫嫁给梅正那个二流子,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只要你……表现的好……”
大伯败坏她的名声?
呵呵,暮色已浓,梅玥君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冷的似乎要迸出冰渣子。
“讨厌……,光报仇有什么,我想要点实际的补偿。跟着那个十赌九输的梅正,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苦了,你倒是忍心。”
“好了,乖乖,那还不容易,他有钱承包整个山头,还怕弄不到一点好处?”
“那说定了,我后半辈子可就靠你了……”
“那你现在,赶紧的让我靠一下吧,这天可真冷,不运动一下,要感冒啦。”
一阵令人作呕的娇喘声夹杂着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梅玥君紧握着双拳,冷着双眸消失在黑夜里。
现在去叫人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现在反正也知道杨富贵这个人的德性,她也有了心理准备。
徐正娣还是冲着钱来的,那个杨福贵多半是个好色之徒。
回到家的梅玥君进门前却听见梅正的声音。
好像是从大伯家传出来的。
她转身去了大伯家。
“哥啊,你别人家的地都收了,我的地你怎么就给漏了呢?”
“没漏,就是不要你家的地。”梅玥君站在他们身后高声说道。
梅正瞧见是梅玥君,一脸不屑,“你这丫头,不是上次是你让我家丽芬来问地的事吗?要不是看在我们亲戚的份上,我早就把地给了队长家了,结果你们又不要,那我损失谁来赔?”
梅玥君冷眼看着眼前唾沫横飞的梅正,心里真替他感到悲哀,自己老婆跟别人玩得正花呢,他却还在这计较这两亩地的事。
“人家三十五一年,你要五十,这是专挑亲戚来坑是吗?”梅玥君一针见血。
梅正摸了摸鼻子,讪笑道,“那我这不是不清楚行情吗,你要是因为价格的原因,你们也能说嘛。那就三十五,跟大伙一样,行吧?”
梅锁根刚想答应下来,却见侄女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一下子少了十五块。你还是先问一下婶娘同不同意吧。别到时候你又做不了主,害我们白耽误一场。”
梅正一听这话,眉头一挑,“她有啥资格同不同意的,我的地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你们放心,我说了算。”
这两天梅正把前阵子好不容易赢来的一点钱,不仅原封未动的还了回去,还倒欠了一笔债。
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可不想大年夜被债主堵在家里。
趁着这转包土地,他那两亩田十年的租金按三十五一亩来算,那也有七百块钱了。
这笔钱解了燃眉之急,剩余的还能勉强过个年。
梅玥君想了想,回家找了一张纸,欻欻几下写了几行字,转身看着梅正说道,“既然你说你家的地她不做主,但她已经是你老婆了,这个还真说不清。
要不你回去让她把这个签了,保证不会事后以她不清楚这事为原由,来给我们添麻烦。只要她签了,咱们就正常签合同,签完给钱。”
梅玥君清楚现在徐正娣对他们家是不安好心的,在承包土地这事上,万一再弄出点乱子,也是磨人。
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她写个保证书,万一以后再抓到她的把柄,也好有理有据的说话。
梅正接过白纸,草草看了一下,不就是让徐正娣保证不干涉承包土地的事吗?这点小事,分分钟就 能搞定。
他接过纸就往回赶,却在上碰到了刚从小岔道出来的徐正娣。
“你咋在这?”梅正看清人后大声问道。
徐正娣吓了一跳,好在是晚上,天黑,她的脸都吓白了。
“我,我这不是出来找你吗?这天黑看不清路,走劈叉了。”
梅正瞧了瞧她,把手上的纸递给她,“找我干啥?我这么大人还能丢了,这纸,回去赶紧把你名字签上。”
“啥玩意啊?还要我签字。”徐正娣白了一眼梅正。
“那两亩地,我要承包给我堂哥,这不人家怕你不知道,以后再反悔啥的不好弄,你签个字,就代表这事以后没你啥事,你也不需要发表什么意见。就这意思。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