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的时候,梅玥君正打算出门去找周林江。周林江却好似跟她心有灵犀似的一早就上门来找她了。
“这是我小姨让我带给你的压岁钱。”
周林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正儿八经的红包。上面还印着金灿灿的压岁包三个字。
“不好吧?”嘴上这样说着,梅玥君的手已经伸过去拿了红包。
周林江笑笑,“我也有一个,你的她早就准备好了让我带给你,说是谢谢你力挽狂澜,把后山弄到了手。”
“这不也有你的功劳,那次要不是你半夜陪我一起,我一个人可镇不住那个老色鬼。”
“还好有你提前知会你弟弟,让他和那小同伴打好关系,不然谁能提前知道那俩人……”
说到这个,周林江有些脸红,说实在的,抓奸这种事,他一个毛头小子,也没真见过啊,更别说亲手去抓了。
“好了,不提那俩腌臜人,我还正想找你呢,那个种苗商不知道开门了没有,要不今天去看一下?”梅玥君道。
周林江温柔的笑了笑,“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过去的。这不,摩托车都开过来了。”
梅玥君点点头,刚刚就听到他风驰电摩的声音了,这才跑出来的。
梅玥君让周林江在楼下等她一会儿,她上了楼,跑到房间里,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捧出木匣子,想了想,数了五十张百元大钞装进了口袋。
她手碰到口袋里周林江小姨给的那个红包,她拿出来打开一看,居然里面有五张崭新的百元钞票。
小姨不愧是小姨,出手就是阔气!
她放好钱,然后把匣子锁好,又咚咚咚得下了楼。
周林江这次给两人都准备了头盔。
梅玥君戴着厚实的头盔,小脸终于不用吹冷风了。
就是周林江开车有些快,有的时候还来个急刹,她不得不搂着他的腰。
很快两个人经过北历汽车站,就到了花木市场。
梅玥君还记得上次的路,两个人一路穿过市场往南走到最里面的铺子。
门已经开了,门口也摆出来许多五颜六色的盆栽。挂满了暖黄色小橘子的桔子树也被栽在一个大花盆里摆在了门边上,看着尤其喜庆。
梅玥君上手摸了摸,闻了闻,一股子清新的橘子皮味直窜脑门,真是提神醒脑。
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很甜。
周林江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似的,说道,“这是观赏桔,不好吃,超级酸的。”
“梅玥君?”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梅玥君抬起头。
“钱莱?”
想到前几日梅丽芬跟她说的关乎钱莱父亲的事,梅玥君正了正神色。
她打量了一下钱莱,放假半个多月,她似乎瘦了一大圈,原先肉乎乎的像富光苹果一样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
钱莱没想到在这会见到梅玥君和周林江这两个同学,勉强打起精神和小脸招呼他们。
钱莱落寞的神情都落在了梅玥君的眼里,她打心底里心疼钱莱。
她上前一步拉住钱莱的手,“你节哀,你的事,梅丽芬前两天告诉我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钱莱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眼圈有些发红,“是胰腺癌,查出来也没多久,我妈一直瞒着我,我爸疼得受不了,趁我妈不注意……服药了……”
梅玥君看着钱莱伤心的样子,心疼的抱了抱她。
钱莱抹了抹眼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梅玥君他们说了来意,钱莱有些惊讶,“我舅舅说今天约了一个大客户,竟然是你们呀!快进来坐吧,我去叫我舅舅。”
钱莱的舅舅雷雨生在后面配育肥,他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看到是两个和外甥女差不多大的两个孩子,也有些惊讶。
但梅玥君问的问题都挺在谱上的,交流了一会儿后,他也正式把梅玥君当成自己的客户了。
经过一番讨论,加上雷雨生的建议,梅玥君和周林江商量后,散户的田决定种植红枫和桂花苗圃园,然后搭配一些香樟树和榉树。后山坡上分批种杨梅和枇杷和核桃树。
这些雷雨生这里都能给她供应。
按照雷雨生的说法,枫树和桂花在三、四月份就能下种一批。樟树和榉树同时期也能种起来。
雷雨生带着梅玥君他们去看了这些树苗。
树苗有大中小三种,小苗的话便宜,大苗已经有树的样子了,树苗成熟度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
梅玥君想了想,离土地被征用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她要是种小苗,虽然便宜,但可能时间不够。
选大苗正好,几年时间可以成材,枝叶茂盛了也可以修剪造型。
梅玥君当即决定定500棵红枫大苗,300棵桂花树苗。
至于果树,她也各定了100棵先试种。
回来的路上,梅玥君粗略的算了一下价格,雷雨生看在他们是钱莱同学的份上,给了个大优惠,一共算他们六千八百块钱。
好在只需付个定金,不然她身上带的钱还不够呢。看着这些树啊草的,还是挺值钱的。要是长成大树,价格就更高了。
梅玥君想起她们临走时,钱莱的妈妈也出来和他们道别。
她想起上一世去钱莱家玩是见过钱莱妈妈的,当时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很漂亮大方,又精明能干的一个女人,说话也嗓门敞亮,但低声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妈妈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油光水滑。
如今再见到她,却是两鬓有了几丝华发,人也清瘦了不少。
她想起钱莱悄悄跟她说的话,说她妈妈差点也自杀跟着他爸走了,她舅舅得知消息,这才从年前开始就寸步不离的照顾她们娘俩,过完年又找借口说苗圃很忙,让她妈过去给他舅舅搭把手,这才总算转移了她妈妈一些注意力。
梅玥君打算把自己手边的事料理差不多,就抽点时间多陪陪钱莱。上一世钱莱来劝她不要辍学,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可是她从来不知道,钱莱的父亲走的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