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泉根冷着脸,放下水杯,走到跟前,不卑不亢道,“杨家婶子,这就是你说话不着道了。这山头我大哥已经承包了,该交的钱也交给村里了。您儿子是村副主任,他比谁都知道这事!别说这点破草了,只要我们愿意,全平了您也管不着呀!你上这来吵吵,凭啥呀?”
“就是啊!这人家承包的地里还得专门给你种点草喂你家猪,那赶明儿是不是你家猪肥了,人也能上你家猪圈来宰肉吃啊!”
陆菊仙此话一出,大伙儿都哈哈笑了起来。
孙爱萍两手叉腰,下拉着嘴角,一脸的满不在乎。
“俺不管你们怎么说,俺家的猪啊,嗳,还就认这边的猪草吃,你们要是不听俺的,俺现在就把家里的猪呀羊呀,全牵山上来吃草,到时你们家要真种点啥被猪拱了,可不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这,这也太不讲理了……”葛老太和余婆子嘀咕着。
“你跟我们家来横的是吗?我……”梅泉根脾气一点就上来了,捋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咋滴,论辈分我是你婶子,你还想朝你婶子动手?”孙爱萍昂着脑袋,一脸的蛮横。
“爸,”梅玥君伸手拦住她爸,又对着大伙道:
“行啊!乡亲们,你们也帮我跟村里乡邻们宣传一下,就说我这山头上要是有谁家的鸡鸭羊啥的不小心跑上来,趁早在我发现前找回去,要不然呀,被我家抓了,可就直接交给队里充公,给大伙儿发年后福利。”
“那感情好!对了玥君,你要是发现了,叫上我,我一准给你抓住,甭管是那猪八戒还是那牛鬼神蛇!”
“你们……”孙爱萍气得张牙舞爪,“你们敢,谁要是动我家的猪,我孙爱萍把他家祖坟都掘了。”
“那就试试看!”梅玥君心里冷笑。看着眼前这好赖不知的婆子。
但凡你家里都是平头百姓,你来闹一闹,还能分说一下,可你自己儿子小说也是个村干部,既然想自掘坟墓,那就挖坑自己埋自己吧!
这孙爱萍朝天的鼻孔里哼了一声,指着梅玥君道,“小蹄子,叫你嘴硬,当我老婆子说话是玩的吗?都给我等着。”
说罢,她又颠着两条短腿滴溜地下了坡去。
“这刁婆子,不会真跑家去把猪羊啥的给牵过来吧?”余婆子担忧的看着孙爱萍一溜滚远的背影道。
陆菊仙撇了撇嘴,看着梅泉根摇了摇头,“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这孙爱萍一直蛮横惯了的,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事。唉,也真是奇了怪了,咱啥时候见过她跑这边来打过猪草啊,咋就揪着这事来劲了。”
梅玥君这会儿倒是不担心她把猪牵来了,她还怕这孙爱萍不敢来呢!
看看这日头,梅玥君对着爸爸说道,“时候不早了,先回,吃了午饭再说吧!”
梅泉根被这事闹的,也没心思了,便招呼大伙儿回去吃午饭。
梅玥君他们到家的时候,陆铭远他们正好也到了村口。
梅玥君和她哥见是他们赶紧迎了上去。
“玥君,你腿好点了吗?”陆铭远看着梅玥君走路有点崴的样子问道。
梅玥君一听,不好,这来了个豁口的。
她朝陆铭远挤眉弄眼,可陆铭远却不明所以,反问,“玥君,你眼睛又咋了?”
梅彦君一看这架势,不对啊,忙拉过梅玥君,“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啊?”又看向陆铭远,“她腿咋了?”
姜臻杰到底年长他们好多岁岁,立马明白梅玥君这是没跟家里人说她抓人贩子的事,便拉了拉陆铭远,示意他先不要多嘴。
陆铭远一整个愣头青,直接一脸赞赏的把梅玥君今天的英勇事迹给宣扬了出来。
“梅玥君,你可真是能耐了,快让我看看,没受伤吧!”
梅彦君一脸震惊的拉过梅玥君,听说她腿被踹了,立马把她裤腿扯了上去。
梅泉根也紧张的跑到一边。
“哎呀,我真没事。”梅玥君龇牙咧嘴的朝着陆铭远嗔怪的看了一眼。刚刚她哥那么一扯裤腿,还真是有点疼。
都怪姓陆的,好好一个青春美少年,怎么长了张碎嘴子。
“还说没事,这一片青紫的。”
大伙朝梅玥君腿上看去,还真的是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我说你走路崴啊崴的,肯定很疼吧,回去赶紧拿红花油抹一抹,揉开了就好。”
梅泉根走到梅玥君身边跨起她一只胳膊,梅彦君也很配合的走到另一边,挎起她另一只胳膊,梅玥君就觉得自己像个猴儿一样被两个高个子架了起来,一路架了回去。
路上还要听他们的碎碎念……
陆菊仙:“做好事也得顾及自己人身安全。”
哥哥:“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爱逞能呢!”
梅父:“也不知道随谁了,我反正脾气和胆子都不大!”
……
到家的时候,秦兰香正和一个人在院门口你推我搡的。
梅彦君以为是谁上门来找麻烦,一下子松开梅玥君的胳膊冲了过去。
没办法,上次那个马慧娟来闹事,让他们心里都有了阴影。
结果跑上去一看,这不是大伯铺子对面的老板娘吗?
“呀!玥君你可回来了,你说你咋不等我回去再走啊!”马婶儿视线越过梅彦君看向后头慢步而来的梅玥君,连忙走了过来。
“马婶儿你怎么还找我家来了?”梅玥君有些意外。
这马婶儿手上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只宰好的鸡,两根大棒骨。另一个手上还拎着一提苹果和香蕉。
“玥君这是咋回事啊?”秦兰香一脸懵逼状,她正做着饭呢,这女人就拿着东西上门要给梅玥君送礼。送东西就算了,还大手一挥掏出五千块钱非要做谢礼。
五千块钱呐!庄稼人两年挣的钱都没这么多。这女的上来就要给女儿这些东西这些钱。
她这不一直推拒,人家就一直不走,非要把东西塞给她,还说什么谢谢女儿的救命之恩,把她听的是稀里糊涂。
等一众人坐了下来,细细道来,秦兰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当着人家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可心里却是为女儿捏了一把汗,又是埋怨她鲁莽又是为她的勇气骄傲自豪。
马婶儿还惦记着家里的孩子,硬是把东西留下后道别走了。
大家伙才张罗着坐下来吃午饭。
这时梅玥君才想起来问树苗的事,又突然发现大伯怎么没跟着他们二位一起回来。
陆铭远和姜臻杰对视了一眼,问梅玥君道,“你在街上时,没看到你大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