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锁根也意识到了不对,把刘半仙半扶着翻过身,他手下一阵黏腻。
他缩回手掌,一阵腥味扑鼻而来。
灯光下,手掌上的暗红触目惊心。
……
“咋回事啊,”得到消息紧赶慢赶到卫生院的秦兰香喘着粗气。
“刘半仙,被人捅了!”梅锁根皱着眉头说道。
“啊?”秦兰香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她看向女儿。
梅玥君此时正在想着另外的事。
周林江曾经跟她说过,刘半仙很可是老早以前给周家祖上负责管家的人的后代。
那本小册子在刘半仙那被发现也可能不是偶然。
之前周振易让刘乙斐找人发现的那处有棺木的山洞底,她没记错的话,就在图上那条线上。
而且棺材里不是死人。
是钱财。
所以刘半仙之前对她说,白龙塘里求升官。
求的不是官。
而是棺。
棺里有财,不就是升棺发财吗?
她明白了!
刘半仙这是在提示她。
可她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把册子给了她,还要给她暗示。
他就算是管家后人,也应该是给周家人提示啊!
她想到了周林江,难不成是因为她经常和周林江有来往吗?
梅玥君想不通。
可现在他一个活得浑浑噩噩的糟老头子,又值得什么人来给他一刀?
这时医生从里间出来了。
梅玥君立马起身紧张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伤口做了止血,消炎和简单的缝合,卫生院条件不足,我建议你们赶紧把他送县里医院去。我看他失血还有些多,可能还要输血,不然性命都堪忧。”
梅玥君抿了抿嘴,这个刘半仙,也不知道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招来了这种祸事。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梅玥君向医生问道。
医生点点头,“你去办公室打吧!”
梅玥君直接打到了周林江的家里。
接电话的正好是周林江。
挂完电话没有一会儿,那辆桑塔纳便停在了卫生院的门口。
梅玥君低头看了看。
开车的是周林江,除了他,副驾还坐着一个人,刘乙斐。
刘乙斐麻利的下了车,帮着把刘半仙扶进了后座,然后陪他一起坐了进去,让刘半仙半靠在了他的身上。
“大伯,妈,你们先回去吧。”梅玥君坐上了副驾。
“这孩子,你明天还要上课呢!”秦兰香不放心。
“阿姨,没事的,我们把人送到医院,小刘留在那照顾,我们会先回来的。”周林江开口道。
秦兰香点点头,“行吧!那你们路上当心。”
周林江一脚油门,车子就飞速的上了路,直往县城奔去。
透过后视镜,梅玥君不经意间发现刘乙斐面色苍白,紧绷着脸,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怀里半躺着的刘半仙。
“小刘,你,没事吧?”
梅玥君以为是刘乙斐不习惯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头,有些不自在,便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刘乙斐愣了一下后回答。
梅玥君听得出他情绪有些低落。
周林江突然开口,“你爸,不会有事的!”
梅玥君一愣!
谁爸?
她心头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刘乙斐。
刘半仙,是刘乙斐的爸?!
被点破的刘乙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小少爷,我爸,不会要死了吧?我,我,我还没有和他相认呐!”
刘半仙真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刘乙斐的怀里。
蓬乱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遮住了他大半张的脸。
梅玥君有些自责起来。
虽然那次刘半仙给了她小册子后,她都交代家里定期给刘半仙送点吃食过去,可说到底,除了给些吃的,他们什么也没做。
刘半仙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着。
他在梅家庄,一直就是个透明的存在,什么时候竟然遭了别人的毒手。
到了医院,刘半仙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刘乙斐惴惴不安的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玥君小声的问周林江。
周林江拉着梅玥君坐在了长椅上。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周林江缓缓道来,“刘半仙他本名叫刘朝阳。确实是周家祖上管家刘百熙的后人。按着他的册子,我们虽然顺利找到了棺木,可是另外一部分文物,像祭红瓷那些根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周振易已经去过里巷村的祠堂,听小刘说,他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了,最近一直在找以前的旧人后代,尤其是把附近几个村姓刘的都查了个遍。”
“他,查到刘半仙身上了?”梅玥君问。
周林江面色沉重,看向梅玥君,“我也不知道,周振易现在似乎对小刘有些起疑心,最近他出门,都是另外叫了个司机。”
梅玥君也低垂下头,心中疑云团团。
就算周振易查出来,刘半仙就是刘百熙的后代,他应该想方设法的拉拢刘半仙为己用,又怎么会对他下杀手呢?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正当两个人沉默无语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周林江和梅玥君一同迎了上去。
“怎么样?”
刘乙斐紧张的问医生。
医生舒了一口气,说道,“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要住院再观察一阵。”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夜里,刘乙斐留在了医院陪护。
周林江开着车子送梅玥君回家。
暮色沉沉,一如两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