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仅仅只是调查一桩普通的命案而已,谁能料到竟然会如同抽丝剥茧一般,牵扯出如此之多错综复杂的事物来。
齐越眉头紧蹙,将手中尚未完全收起的信件递到了唐宁面前。
唐宁接过信件,匆匆浏览完毕之后,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齐越,反问道:“难道你未曾察觉方才那位老者的长相与太上皇有那么一丝丝……”
听到这话,齐越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要知道,一位可是身处高位、养尊处优且地位尊崇无比的太上皇;而另一位则不过是生活于社会最底层,终日为了维持生计而苦苦挣扎的寻常百姓罢了。
也正因如此,齐越之前确实从未往这个方面去联想过。
虽说林哲生看起来的确比太上皇更为年长几分,但倘若当真让两人并肩而立,只需一眼,便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他们之间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
就在这时,唐宁指着盒子里那块毫不起眼的碎布说道:“可别小瞧了这块碎布,它绝非普普通通的一块布料那么简单。这乃是产自江南地区的顶级丝绸——软琉璃,向来仅供皇室成员使用。”
对于这些情况,齐越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但唐宁却心中有数得很。
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让长辈跪在那里许久,齐越不禁懊恼,太不应该了啊。
\"那宁宁你说他究竟是温岚儿的儿子,还是外祖父一母同胞的弟弟?\"
就在唐宁正沉浸于思绪之中时,冷不丁地被齐越这个愚笨至极的问题给硬生生地扯回了现实。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温岚儿的儿子无疑!”唐宁没好气地回答道。
要知道,温家当初费尽心思将皇后所生之子偷梁换柱弄出宫外,又岂会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对于温岚儿的那个被替换出来的孩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利用价值,想必早就被暗中处置掉了。
因此,按照目前的情况来推测,温岚儿之所以安排贴身丫鬟佯装暴毙出逃,其背后必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很有可能便是去寻找自己的骨肉。
毕竟,以温岚儿能够登上贵妃宝座并且长期备受恩宠的能耐来看,其心机和手腕绝非一般人可比。
如此想来,或许还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名丫鬟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真的成功寻得了小主人,并对外宣称彼此乃是母子关系,而后便带着他改名换姓、销声匿迹,一直低调地生活至今。
齐越还是觉得许多地方解释不通,\"那你说温家手段层出不穷,连当年都杀不干净的他们,真的会让他如此简单的活在世上?\"
唐宁宁原本也在苦苦思索,但听到齐越这话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兴奋地叫道:“宝贝儿真棒!”
说着,她便冲向齐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齐越完全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瞬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媳妇儿,媳妇儿,你到底想到什么了呀?快告诉我!”
唐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然后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从酒肆赶回来找你吗?是因为李大山刚刚收到了一份重要的线报。
据可靠消息称,如今的安王竟然就在金陵府城内,而他的手下曾在古榕巷一带出没。”
说到此处,唐宁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继续道:“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来到此地究竟所为何事,不过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他要派人刺杀你。 \"
\"刺杀我?!!他为了林哲生而来,关我何事?\"
齐越满头的问号。
\"可能,因为我吧!\"
唐宁难得心虚别开了自己的目光。
\"因为你?因为你!”齐越气得直咬牙,腮帮子鼓起来,像一只生气的河豚。
他紧紧盯着唐宁,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和我交代什么了......”
\"这一路上都没有独处的空间,才没同你提及。 \"
唐宁坐到了齐越的怀里,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衔杯微动樱桃颗,咳唾轻飘茉莉香。
二人气喘吁吁过后,大齐越的醋酸哄没了,小齐越却被哄出了头。
\"乖,先听我继续说。 \"唐宁轻抚着齐越的脸颊道。
\"就在刚刚,你所说的那些话让我不禁联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许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清楚地知晓那个丫鬟携着温岚儿的儿子仍然存活于这个世间;又或者在最初的时候,他的确对此一无所知。\"
此刻,齐越神情严肃、正襟危坐,“如此一来,事到如今他们必然会采取一些行动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狠心地将那丫鬟的头颅给割下来!”
“因为曾经存在过这样一种严酷的刑罚——对于犯下叛逃之罪者,便是以割去其头颅来示众,以此作为惩罚和警示。”
\"遭了…\"
\"遭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惊呼。
紧接着,两人来不及多做思考,匆匆忙忙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一路上,他们心急如焚,脚步飞快,想着赶紧找到陆尧。
此时,陆尧这边刚刚取得了一些新的进展,,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夫妻二人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他面前。
“快,一起派人去那林哲生家中,要出大事了!”齐越一边喘气,一边焦急地喊道。
“其他我回头再同你细说。”齐越补充道,说完便伸手一把拽住陆尧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往外走。
陆尧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懵,但见夫妻二人如此紧张,也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他们一同朝县衙外快步走去。
可到底还是晚了。
一行人到了古榕巷林哲生的家中,徒留一脸苍白无力的林哲生站在院子里发愣。
林哲生因为年迈所以回家要了好些时间,同齐越他们也就前后脚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