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那头提出的建议,众人无一例外地照做,然而大约也唯有李仕玉和顾安之二人心不在焉、草草应付而已。
尽管这二人最初表现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当真正要动笔的时候,却又都收起了那份懈怠之心,转而认真的泼墨。
说来也是巧合,陆星舟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李仕玉与顾安之的正对面。
只见李仕玉微微挑起眉毛,目光转向身旁的顾安之,似笑非笑地道:“我竟然不知道陆府和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重新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的小师弟陆星舟。”
当日他们对李仕玉动手时,他曾目睹过陆星舟的身影。
而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本就光明正大,并非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顾安之觉得根本无需遮遮掩掩。
顾安之一句话便让李仕玉闭了嘴。
随后他耸了耸肩,然后提起手中的毛笔开始专心作画,再也没有多说半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最后一个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时,一直端坐在座位上品茶的齐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举手投足间有种夫子检查学生功课的即视感。
每个人的画作基本上都是根据现在的情景写实,待看见李仕玉的画时,齐越嘴角抽了抽。
神经病,李仕玉居然画了一幅傲雪寒梅图,画是好画,红梅点点绽于枝头,枝干苍劲有力,似有铮铮铁骨。
可如今这百花锦簇,以及暖暖的天气,怎么着也和冬日寒梅没有任何的搭嘎在。
扫视了一圈,也就李仕玉这头猪特立独行。
就连顾安之画的也是一幅繁华盛景图,画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仿佛将整个环境都呈现在这画卷之上,看者仿若置身其间,感受到无限生机。
现在二者的桌子又是两隔壁,画作对比就显得更加夸张。
这么多人的画,齐越压根也看不过来,便道,“诸位的丹青妙笔之作,无一不是上乘佳品,说实话,就连本郡王一时间都难以做出准确的评判!所以就让我们来听听在场各位小姐们的见解。”
话音刚落,齐越接着吩咐道:“你们全都先退后一步,站到旁边去。”
“来人呐,快去剪下一些鲜艳的月季花过来。等会儿给每位到场的小姐都分发一支鲜花,然后请她们将手中的花朵放置到自己最为钟意的那幅画作旁边。”
“最后,得到花朵数量最多的那个人所创作的作品,自然就是今天当之无愧的魁首!
而这位魁首嘛,本王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相送。”
侍从很快便拿来了月季花,按照齐越的吩咐一一分给在场的小姐们。
众女一个个含羞带怯的拿着花来到了池中水榭里。
由于她们并不知哪幅画是何人所画,因此只得凭感觉去送花。
依靠着猜测,众多目光在一幅幅画作上游移。
小姐们陆续走向画作,站在后头的齐佳怡目光不安分的游移,她想找找赵尚书家的赵煜辰,可又放不下顾安之那张最为俊俏的脸。
她心想,如果赵煜辰比不得宸王,那她就选宸王,依照爹娘对她的宠爱,一定会替她谋划的。
一群姑娘小姐的最后方是韩清语和李萱。
风水轮流转,韩清语觉得对方像是个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韩姑娘,刚才那位跋扈为何说你是她弟妹啊?”
韩清语扯出了难看的笑容,“我已同她弟弟定了亲事,所以她玩笑称呼我一句弟妹。 ”
“清语,我可以这么叫你嘛,我大名叫李萱,你唤我萱儿便是。 ”
“清语,你不是宝郡王的心上人,怎么没有嫁给郡王反倒是另外议亲了。 ”
李萱的话让韩清语脸色更难看,她已然回忆起了当初的事情。
“宝郡王已娶正妃,她同郡王一直都是相看两生厌,对我自然十分不喜。 ”
韩清语犹犹豫豫话说一半。
“难道你的婚事被她算计了,那就难怪了,齐表兄真可怜,家中有个母老虎…”
“还有刚才那位小姐如此飞扬跋扈,她成了你姑子,简直是遭难。 ”
李萱的话太过直接,直接到分明骂了齐佳怡她们可韩清语一点都笑不出来。
“清语,你是怎么讨得齐表兄的欢心的?”
李萱话锋一转,终于到了自己的正题上。
韩清语:……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李萱絮絮叨叨,嘴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问的问题也是刁钻的让韩清语不知道怎么回答。
齐越一直都收到了不少隐晦的目光,皆因许多低阶官员的小姐也有把目标对准齐越。
可这里头心思最深的该是庄心儿。
“心儿表妹,你要把花送给哪幅画?”
姜芸汐带着姜芸香跟在了庄心儿的身旁,今日只有庄心儿跟着她娘姜氏来了花宴。
至于庄柔儿借了生病为由没有来宴会。
“随便。 ”
庄心儿目的在于宝郡王,所以这花送给谁都是送,对她压根没有任何的心思影响。
她正深思自己应该怎么靠近宝郡王,最好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姜芸汐并不懂庄心儿的心思,笑着道,“心儿表妹这般随意可不好,这花代表着女子的心意呢。”
庄心儿心中不耐,却也只能敷衍道:“表姐莫要打趣。”
此时宝郡王正站在一幅画前赏玩,周围已有几位小姐蠢蠢欲动。
庄心儿见状,眼睛一亮,快步朝着齐越走去,赏画是唯一的机会。
少男少女近距离观察接触,才有了解的机会。
就在她快要走到宝郡王身边时,韩清语随着李萱突然横插过来,挡在了庄心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