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
唐宁是真的意外在这里看见孙邈。
孙邈正专注地指挥着一旁的太监:“生半夏、生南星、玄参还有赤芍……统统给我拿出来,然后将它们研磨成细细的粉末。”
他神情严肃,手中拿着一本书,时不时低头翻看。
听到唐宁的声音,孙邈抬起头看了过来,微微颔首道:“郡王妃,请随我到这边来。”
说着,便示意唐宁跟着自己往门外走去。
唐宁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在了孙邈身后。
两人一同走出了制药房,外面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孙先生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直奔皇宫而来。”
在一处满是亭亭玉立的荷花的池塘旁边停下脚步之后,唐宁率先打破沉默,轻声开口说道。
只见孙邈站定身形,目光凝视着那一池盛开的荷花,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唐宁,面带一丝苦笑:“郡王妃,想必你们早就查探过我底细。”
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孙邈双手抱拳,向着唐宁恭敬地作揖,并弯下腰去行了一个郑重其事的歉礼:“在此处,老夫先行向你赔个不是,原谅老夫之前对你们有所隐瞒......”
唐宁见状,微微一笑,轻轻侧过身子,表示受不起这一礼,同时柔声回应道:“身处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之中,很多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孙先生,而且你也未曾真正对我们造成什么不利之处,不是吗?所以,这道歉就免了吧。”
得到唐宁宽容的回应,孙邈感激地点点头。
然后便开始向唐宁讲述起自家祖辈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来。
从遥远的前朝开始讲起,历经无数次的风雨飘摇与朝代更迭,一直说到崇帝在位时期那充满血腥杀戮的动荡岁月,最后又提及到如今现世的安稳。
孙邈背负着祖辈未尽的遗愿,无论面临怎样艰难险阻,他都要踏入尘世,完成先辈们的嘱托。
唐宁没想到孙邈背后的故事居然是因此,温家果然是祸害。
“孙先生,可我们并没查到你的底细,所以相助你的贵人是异姓王,对吗?”
孙邈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对于这个答案似乎也没有太较真的必要,唐宁言归正传问起此行的目的。
她仔细询问了孙邈关于中毒后的症状表现后回到了中和殿。
根据孙邈之前所描述的那般唐宁调制了脂粉颜料。
“舅舅,得罪了。 ”
唐宁一只手拿起手中的罐子一只手拿起自制的粉扑说道。
景泽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唐宁准备的这些东西,微笑着回应道:“无妨,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显然,对于这种新奇的体验,他还有几分期待。
得到许可后,唐宁定了定神,左手稳稳地握住那个装有脂粉颜料的罐子,右手则轻轻捏起粉扑,蘸取适量的颜料,开始小心翼翼地在皇帝那张威严的面庞上描绘起来。
只见她的动作娴熟而又轻柔,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犹如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正在挥毫泼墨绘制一幅精美的画卷。
没过多久,原本容光焕发、气宇轩昂的皇帝陛下,在唐宁那双巧手之下,竟变得面色蜡黄如土,毫无血色可言;双唇更是微微泛出一抹青色,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被毒素侵蚀,命不久矣一般。
景泽帝看见了儿子眼中的震惊,一时之间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镜中的自己。
外甥媳妇的东西抹在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丝丝舒服的凉意。
“舅舅好了。 ”
唐宁忙活了半天,确认无误后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快!速速给朕将镜子取来!”
景泽帝迫切的想看见自己是何模样。
此时的大夏朝早已熟练地掌握了制作镜子的精湛技艺,因此宫廷之中所使用的已不再是昔日那种模糊不清、只能勉强映照出轮廓的铜镜了。
太子跑出去找镜子撞上了刚回来的元宝公公,中和殿没有镜子,再者太监宫女都被禀退出去了,所以自然只有李睿出去拿镜子来。
很快,元宝公公去取了一面精致而光滑的镜子被呈到了景泽帝的面前。
元宝刚看见景泽帝的时候先是一愣,如果不是一个时辰前还见过陛下,他大概是要吓死了。
景泽帝摸了摸自己的脸,“吓到了?”
他看见镜中的自己的时候也有被震惊到。
元宝公公注视着皇上的手,真细致,就连手上的皮肤都呈现出和面上一样的颜色。
郡王妃居然有这等手艺着实让人惊讶。
元宝公公没忍住看了唐宁好几眼。
太子却很期待明日的早朝。
戏马上就要开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