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要来提亲的消息像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头。三天时间,我必须想出办法阻止这门婚事。
\"需要火药、纸筒、引线...\"我蹲在花园角落,用树枝在地上列清单,\"还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制作...\"
\"欢喜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薛宝钗正俯身看我写的东西,端庄的脸上写满好奇。
\"薛...薛姑娘...\"我慌忙用脚抹掉地上的字,\"没什么,随便画画。\"
宝钗微微一笑:\"公子所列之物,可是要制作烟花?\"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家父曾从西域带回类似配方,\"她压低声音,\"公子是要用此物...阻止林妹妹的婚事?\"
我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告密?\"
出乎意料,宝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相反,我想帮忙。\"
\"啊?\"我下巴差点掉地上。端庄贤淑的薛宝钗要帮我搞破坏?
宝钗轻叹:\"林妹妹性子倔强,若被迫嫁与不喜之人,只怕...\"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我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薛姑娘果然通透!\"
\"不过,\"她正色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明日巳时,梨香院后门见。\"说完,她优雅地转身离去,裙角都没乱一下。
第二天,我如约而至。宝钗早已等候,递给我一个包袱:\"所需之物都在里面。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个小布袋,\"银两若干,以备不时之需。\"
我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薛姑娘大恩大德...\"
\"快别说了,\"她打断我,\"林妹妹这两日魂不守舍,今早又咳血了。\"
我心一紧:\"我去看看她!\"
\"不可,\"宝钗拦住我,\"老太太派了专人守着潇湘馆,就是防着你。\"
\"什么?\"我急了,\"那怎么办?\"
宝钗沉吟片刻:\"这样,我设法让紫鹃带话,就说...就说你病了。\"
\"装病?\"
\"不是装,\"宝钗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得真病。\"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推了我一把。我踉跄后退,一脚踩空,\"扑通\"掉进了旁边的荷花池。
\"薛宝钗!\"我呛了口水,狼狈地爬上来,\"你——\"
\"现在你可以真病了,\"她淡定地说,\"我这就去告诉林妹妹,你为情所困,失足落水,高烧不退。\"
我咬牙切齿:\"你够狠...\"
宝钗微微一笑:\"公子保重。\"说完翩然离去。
果然,傍晚时分,我正裹着被子打喷嚏,房门被轻轻推开。黛玉带着紫鹃,提着小食盒悄悄进来。
\"听说你...\"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
我立刻戏精上身,虚弱地咳嗽两声:\"林...林妹妹怎么来了...\"
紫鹃识趣地退到门外。黛玉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么烫!\"
她冰凉的小手让我一个激灵。我趁机抓住她的手:\"林妹妹,北静王的事...\"
\"别说了,\"黛玉抽出手,打开食盒,\"我熬了姜汤,你趁热喝。\"
我乖乖喝汤,偷瞄她憔悴的脸:\"你这两天没睡好?\"
黛玉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林妹妹,\"我放下碗,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轻声道,\"由不得我...\"
\"放屁!\"我一激动,方言都出来了,\"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天经地义!\"
黛玉惊讶地看着我:\"你...你怎么说粗话...\"
\"因为我生气!\"我掀开被子跳下床,\"你明明对我...对我...\"
\"对你什么?\"黛玉也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我们四目相对,呼吸都变得急促。我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对我也有感觉,是不是?\"
黛玉挣扎了一下,然后安静下来,把脸埋在我胸前:\"欢喜...我害怕...\"
\"怕什么?\"
\"怕这一切都是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怕你突然消失...怕我醒来发现根本没有一个叫欢喜的怪人...\"
我心头一热,捧起她的脸:\"不是梦。你看——\"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茄子!\"
闪光灯一亮,拍下了黛玉泪眼朦胧的样子。我把照片给她看:\"现在你信了吧?未来科技,做不了假。\"
黛玉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又哭又笑:\"你这人...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还有更稀奇的呢,\"我神秘地说,\"明天晚上,等着看好戏吧。\"
黛玉担忧地看着我:\"你要做什么?\"
\"暂时保密,\"我笑着擦掉她的眼泪,\"不过需要你帮个小忙——想办法让北静王明天傍晚到花园凉亭。\"
黛玉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我试试...\"
第二天傍晚,我躲在假山后,看着黛玉和北静王在凉亭品茶。北静王约莫三十岁,相貌堂堂,举止优雅,但眼神总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时机到了...\"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了引线。
\"咻——砰!\"
第一朵烟花在暮色中炸开,绚丽的火花组成一个巨大的爱心。凉亭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北静王站起身。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接连升空,在夜空中拼出\"林黛玉\"三个大字。
整个大观园都被惊动了。丫鬟小厮们尖叫着跑来跑去:\"天降异象!神仙显灵了!\"
北静王脸色煞白:\"妖...妖术...\"
我趁机冲进凉亭,单膝跪地:\"北静王殿下,这是上天旨意,林姑娘命定之人并非您,请成全!\"
\"荒唐!\"北静王怒喝,\"你是何人?\"
\"在下欢喜,\"我直视他的眼睛,\"来自...很远的地方。\"
黛玉站在一旁,双手紧握,眼中泪光闪动。
北静王冷笑:\"装神弄鬼!来人,把这妖人拿下!\"
几个侍卫冲过来要抓我。千钧一发之际,黛玉突然挡在我面前:\"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黛玉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坚定:\"殿下,欢喜公子所言非虚。这烟花...这烟花是我与他共同准备的。\"
\"什么?\"北静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心有所属,\"黛玉直视北静王,一字一句地说,\"请殿下成全。\"
园子里鸦雀无声。北静王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拂袖而去:\"好!很好!贾府的小姐,本王高攀不起!\"
他刚走,贾母、王夫人等一大群人急匆匆赶来。贾母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林丫头,你...\"
我赶紧把黛玉护在身后:\"老太太,都是我的主意,要罚罚我!\"
\"当然要罚!\"贾母怒喝,\"来人,把这...\"
\"祖母!\"宝玉突然冲出来,\"欢喜兄虽有错,但情有可原!\"
我惊讶地看着宝玉——这小子居然帮我说话?
贾母更生气了:\"连你也...\"
\"老太太,\"宝钗也站出来,温声细语,\"此事已惊动北静王,若再闹大,恐对府上名声不利。不如...\"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解下,贾母终于勉强同意暂时不追究,但命令我立刻离开大观园。
夜深人静时,黛玉偷偷来送我。
\"对不起,\"我愧疚地说,\"搞砸了...\"
\"不,\"黛玉摇头,眼中闪着光,\"那烟花...很美。\"
我心头一热:\"那...你愿意等我吗?\"
\"你要去哪?\"
\"先避避风头,\"我握住她的手,\"但我一定会回来。\"
黛玉咬着嘴唇,突然踮起脚,在我脸颊轻轻一吻:\"我等你。\"
这个轻如蝶翼的吻,让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我正想回吻,远处传来紫鹃的呼唤:\"小姐!该回去了!\"
黛玉红着脸跑开,在转角处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我摸着被亲过的脸颊,傻笑了好一会儿。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回头一看,薛宝钗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个包袱。
\"换洗衣物和盘缠,\"她递给我,\"城南有间薛家旧宅,你可暂住。\"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薛姑娘...大恩不言谢...\"
宝钗微微一笑:\"快走吧。记住——\"她意味深长地说,\"林妹妹等你。\"
看着宝钗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个《红楼梦》的世界,远比书上写的要温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