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湖边,从湖水里捞起来变成小蛇大小的玉斗与元宝,从不远的院子里捞起——哦不,叫起来还在贪睡的苏燃墨,一起去后山上学。
自从战神山上宣示了部分主权之后,苏燃墨干脆搬到了醉仙湖边居住,吃饭就带着丫鬟跟他一起,他练功时,苏家大小姐也跟着——跟着看,他练四个时辰捶大石头,她能看着看四个时辰!
这让林渡鹤很是纳闷儿:“你不需要练功吗?”
苏燃墨当然需要练功,只是她练功并不勤快,性子偏于惫懒,似乎有些浪费绝佳的天赋,但奇怪的是,苏家的人并不十分催促她练功,也不担心她的武道进境。
林渡鹤觉得自己有必要督促她练功,最起码也能保证与自己修为同步,还有个考量就是,他不想苏燃墨的长辈觉得她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修行.
最重要的是,苏燃墨是一个绝佳的陪练和批评者,试想下,同等境界下,有几个战力能比得上苏燃墨的,又有几个会像她那样毫无顾忌提出辛辣批评的。
好说歹说,许了无数条件,签下数不清的条约,小姑娘的惫懒稍微改善那么一点,好吧,她最起码每天能练两个时辰的剑,至于其他时间,不是看他练功,就是在醉仙湖钓鱼逗龙。
他大概猜出了少女如此消极的原因:
苏燃墨剑道天赋虽佳,但并不是最主要的修行方向,她在道术方面的天赋更强,而由于功法和觉醒的血脉天赋的原因,她并不需要十分努力的修炼,实力也会与日俱增。
另一个原因就是那道缚灵锁,让她失去近期晋级的可能,所以练与不练之间,她选择了偷懒。
往后山赶的路上,林渡鹤问道:“墨儿,你有没感觉到缚灵锁的存在?”
昨晚修炼完,洗漱完毕,上床休息,梦醒难辨之际,他清晰地感觉到似乎有一道淡金色的丝带锁在五道主脉上,淡淡的束缚感如同一条带子勒在头上,怎么都无法挣脱,甚至睡梦中还梦到五条粗大的铁索分别锁住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五大脏器。
早起之后,他内视己身,束缚感仍在,淡金色雾气却看不到。
一路上,不断有来自清江谷地的同门汇集到同一条道上,熟悉的敢与他打招呼的却越来越少,偶尔有不经意照面的,也都面带尴尬,或者几分悲愤。
两个月来,外界的流言愈演愈烈:
从最初的林渡鹤消极退让不肯面对苦主,到后来的林渡鹤当缩头乌龟,硬要凭着大宗祭的庇护霸占神龙和神器,再到现在的林渡鹤在大宗祭的调停下,到各大家族跪拜认错,赌咒发誓要在几个月后归还宝物,众说纷纭,衍生的谣言更是甚嚣尘上。
由于林渡鹤自己从不做任何澄清,更没有澄清的渠道,也很少出现在众人视野,导致原本龙鳞的人有一半都选择了疏离,或者一起加入了传播谣言的队伍。
公开发生的争斗也少了许多,似乎大家都默认流言属实,只待林渡鹤自己主动交出龙剑枪灯!
偶尔发生的几场殴斗,虽然比较激烈,但由于规模较小,战神殿并未对参与的人做出处理,这也让人明白了宗门底线所在,那就是只要不发生太规模战斗以及太严重的伤亡,宗门一律听之任之!
入秋时节,天气已转凉爽,路两边高大的树木与灌木彼此掩映,构筑了一道墙。
走在路上,仿佛走在一条长廊中,一阵风吹过,凋零的叶子缓缓飘落,天地间已有几分萧瑟,按照神殿惯例,两个多月后,就是仙门大比的第二阶段,‘金辉洗灵’。
“林师弟!”
傅望溪与叶晴柔联袂而来,离老远就打招呼,惹得人群无不侧目。
四人都是真传弟子,男孩英俊帅气,女孩人比花娇,都是一等一的样貌与修为,走在一起相当惹人注目。
两个女孩走到一起窃窃私语,叶晴柔还从苏燃墨怀中把元宝扯了出来,又亲又怜又是爱抚。
傅望溪走到林渡鹤身边,伸胳膊拐住了他的脖子,两人身高仿佛,这动作让林渡鹤不得不稍微矮点身子。
“韩家有几名资质十分出众的高手一直雪藏,融灵巅峰,随时可能破境,剑道修为不俗,近日才露面,一出来就四处挑战,我与其中一人动手,败在了五十几招,不过看得出来,他留有余力。”
傅望溪若无其事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把失败放在心上,但林渡鹤知道,这家伙心高气傲的很,输在自己手上或者洛飞凌手里倒还罢了,别人,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
“哦,他们都挑战了谁?”
林渡鹤有些好奇,他忙着修炼,上课不积极,十天未必去一两次,都是韩采薇等人帮着打掩护。
“赵宣焯,叶羽枫,霍流觞,俞师兄,我,李嵩阳,都败了,飞凌师兄,还没来及出手!”
傅望溪颇有些牙疼,显然,对这人的实力有些不服不忿,可又无可奈何。
韩家的人,只挑战九大宗门出身的弟子,有意思!看来韩家对秘境中受制于己的失败没有甘心,还想着找回场子,甚至,他们还有更不切实际的想法!
距离上课的木山堂还有半里远的时候,就听有人从身后急匆匆奔过,边跑边说:“打起来了,韩家子弟找韩家子弟,这次天海宗出身的人要倒霉了!”
天海宗,韩家子弟?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撒腿向前方围着大片人群的地方冲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韩真在一名十五六岁少年剑手的攻击下左右支绌,落败也是顷刻之间。
那少年剑手个子不高,比韩真矮了半头,略显粗壮,长相颇为老成,比较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双臂颇为粗壮,力量定然不俗,出手异常狠辣果决,磕碰之际逼迫韩真连连倒退,短平快的路子令韩真实力无法尽展!
观战的少年们不时有人议论:“韩真也是真传弟子,虽然吊车尾,但也不差,这韩言秋从哪冒出来的,居然能逼得他五十招落败,一定会成为他毕生耻辱,就此消沉也说不定!”
说话之际,那名叫韩言秋的少年向前一步,趁韩真收剑之际玄而又玄地踏入他的防守内圈,长剑向外一荡,去磕韩真手中剑,迫得韩真中门大开,而后飞起一脚,直踹韩真胸口。
这一脚要踹实了,韩真胸骨不塌也得压迫脏腑受重伤。
不少观战的少年脸上都露出不忍,单从长相看,他比对手好看太多了。
只是他们没注意韩真翘起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残忍,危急关头,他右手被荡开的长剑就势上扬、下拉,侧身、下压、身体盘旋,剑随身转,血光崩现,韩言秋翻身倒地。
但是,他倒地时,众人却听到了两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