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这里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吃掉的意义嘛……那个一只眼的家伙居然敢欺骗我,等我回去一定要捉弄他,不对,我一定要弄死他!”
皮肤如同上等瓷器一样呈现莹润白色,浅紫泛银长发柔顺披散在毛领上,左眼内和右半边身体上数对青紫色羽翼伸展的圆脸少女一边嘟着嘴抱怨着,一边坐在堆叠的木箱上。她不满地俯视脚下正忙着搬运战利品的同伴们,晃动着没有穿鞋的双脚大声抱怨道:“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我讨厌的虫子!这个地方真是糟糕了!”
“你个混蛋,居然说我是虫子!咳咳咳咳,痛死我了!呜,你们这些坏人都欺负我……等同伴来了你们就死定了!给我等着,我要把你们全部变成口粮!不过现在你们放下武器还来得及……”被木箱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的切茜娅用微弱的声音发出最后的警告。
遗憾的是没有人搭理她,甚至还有人厌恶地踹了她下半身一脚骂道:“该死的怪物,都是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在,我们活得才不安宁!赶快去死吧!”
“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还有明明是因为你们,我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切茜娅在吃痛呻吟的同时,扭头冲那个踹自己的男人委屈地大喊道。
要不是那些偷猎兽人之国居民的人类,她才不会被抓住卖到教国当奴隶,更不会在这里受委屈!她最讨厌的就是人类了,当然她的丈夫除外。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好不容易买到的赫莱比亚剧院剧场的票忽然不见了。现在又被一个身上全是翅膀的怪物小孩打伤,所以才说我不适合工作嘛!老老实实在家里等亲爱的养不好吗?
“你能不能闭嘴,你知道你真的很吵吗?你要是在说话,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可恶,你等着!我的同伴就快到这里了!等他们到场,你们就都死定了!现在你们放下东西逃走还来得及!额,咳咳咳咳……疼疼疼疼!”听到女孩的抱怨和警告,切茜娅气得不顾自己上身侧腹那道巨大创口开口威胁道,随后她捂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其实不止侧腹,她作为头发的蝴蝶翅膀和六只手臂上都有着明显的破碎痕迹和血痕。不过从伤口里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淡绿色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流出伤口后很快便凝固堵住了伤口,但只要一动,原本结痂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
“那不是挺好的吗?正好我还没有玩够呢,嘻嘻嘻……嗯,怎么了?”正当女孩眯了眯瞳孔如色环一般的眼睛准备再找点乐子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一个同伴正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怎么了?”女孩从木箱上跳下蹦蹦跳跳着蹭了过去,然后她仰起头问道,“哦哦,你们要走了吗?这么快啊!没关系啦,接下来你们就不和我一起行动了。等我玩够了,我也会老老实实离开的。”
和女孩对话的男人笨拙地活动身体,他兜帽下从脖颈皮肉中钻出,再插入眼眶与太阳穴的猩红触手也随之暴露出来。在触手的控制下,男人发出一个少年的声音:“伟大的存在之神,我知道您是想把这里搞得一团糟,可如果这一点影响到赌局的话,您又该如何收场?”
“希望您能尽快离开,我们就先告退了。”说完话后,男人从衣服里侧取出一个迁跃瓶攥在手心里,而其他的偷盗者几乎同时做了这个动作。
“真是啰嗦,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乖乖离开的!”被称为“存在之神”的少女撇撇嘴后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她背后被木箱压住的切茜娅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
这是少女消除了自己在这里留下的存在的结果,之后就不会有人记得她来过这个地方,包括切茜娅。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那个人拿走一个东西,剩下的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很可惜,但也只能以后再见了。不过下一次见面,我们应该还是初次见面吧?呵呵呵呵……”少女的声音如被风吹散的雾气一般从空气中消失了。
等到吉米,伊斯塔和吉茵克丝三人赶到时,他们看见的就只有几乎被洗劫一空的仓库和被钉在石墙上伤痕累累的切茜娅。
三个人注意到,袭击这里的家伙非常恶劣地用红颜料,在切茜娅下半截身体上写下了“无能者”这个词——这个是赤裸裸的示威和侮辱。
“切茜娅小姐,切茜娅小姐你还好吗!你要坚持住,伊洁丝小姐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感觉呼吸都要紧张到停止的吉米小心翼翼地拔出钉子将切茜娅放下,他一边用自己的衣服为其包扎伤口,一边流着眼泪哭喊道。
其实只受了些轻伤的切茜娅刻意咳嗽几声后,忽然伸出手用力扯了扯吉米的脸:“闭嘴啦,我根本没事好不好?再乱嚎我就把你也变成虫子!”
“可恶,要是刚刚我们的动作快一点的话,你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那群混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洗劫这个仓库?难不成他们是为了……”伊斯塔颇为懊恼地用拳头捶了一下墙壁,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冲到正扶着吉米费力起身的切茜娅身边,“喂,女人,是不是《零 》这幅画在这个仓库?”
“什么零……哦,你是说那幅一片空白的画吧?是啊,不过好像那个是被谁带走的哎?”切茜娅努力回忆了一下后点头说道。
切茜娅忽然注意到伊斯塔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的恐怖表情,她有些害怕地往吉米身边缩了一下:“吉米,吉米,你同伴他又怎么了?他是想杀了我吗!”
“不是的,是因为那幅画非常重要……”吉米本来想对切茜娅露出安慰性的笑容,但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只能在叹息一声后继续道,“那是我们得用命来守护的东西。”
“怪画魔女最初的画作《零》。这幅画应该可以实现使用者画在上面的任何事情吧?”站在离三人稍远地方的吉茵克丝自语道,此时她的眉头也因不安紧皱起来。
“煞星,有什么事情和你说的一样要发生了啊……”
吉茵克丝身边的煞星发出有些尖锐的怪笑,似乎是在同意她说的话。
“你每次这么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好事……算了,反正我只想快点去死,不幸的事情多一点也是好的。”吉茵克丝有些无奈地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