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现代的阅卷人不一样,古代科举的阅卷人全是官员,一个不高兴拎你出来打上个几十板子你也得忍着气。
不过史书上也有那种因为写得一手好字而得到皇帝重用的,但那都是中进士之后的事情了。在科举的这个阶段,哪怕你的行书堪比王羲之也得趴着。
在谢清风的不停坚持下,笔下的字有了突破性进展,不说有大家般的风骨,也在工整之下有自己的特色。
在最后的半年时间内,谢清风跟着谢正按部就班地学完所有的内容,在系统空间中还看了很多的杂文拓宽眼界,这给他破题提供了很多的思路。
谢正其实刚开始不想让谢清风这么早就参加县试,觉得他还比较年轻,想压一压他。但谢清风的破题思路真的太新奇了,每次都令他惊喜。
他都想扒开爱徒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想法。
经过这么多年受到谢清风天赋的打击,谢正终于能够接受:弟子不必不如师。谢清风天赋比他强很多,而且很是稳重努力,早龄参加县试也不会和他一样,说不定他真能中举。
谢家。
“唉,也不知道狗儿在私塾那边过得好不好。”张氏喃喃道,目光望向私塾的方向。“这天渐渐地冷了起来,他就只带了那几件薄薄的衣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冻到。”
谢清风在家的时候虽然经常是待在房里看书,但不知道为何家里人不管做啥事儿都有劲。他一不在,每天也是这么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林娘和大丫也有同感,拿起绣活心不在焉地绣着。
“奶——婶儿——”二丫从外面跑回来,边喘气边道,“我刚从芽儿家回来的时候,听到谢信叔说天气冷了,谢夫子让咱们后天给狗儿送厚点的被子和衣裳!”
“真的?!”张氏和林娘马上站起来,面露喜色,终于能见到狗儿了!
“千真万确!”二丫很是确定。
“好啊好啊。”张氏站起来去床底下拿了几两银子,“我估计谢信他们家等下也要去镇上给虎儿买东西,咱得赶紧去跟上他家的牛车。”
“家里的肉快没了,奶,你买点狗儿爱吃的菜和零嘴明儿个给他送过去。”大丫听到二丫说的话已经起身去狗儿房里收拾厚衣服和厚被子。
“我知道我知道。”张氏连连点头。
“那我跟姐去给狗儿收拾褥子。”二丫跟上大丫的步伐。
她们都找到活干,林娘这个谢清风的娘反倒没啥事儿干,突然想到家里前两天晒了小鱼干,“那我去厨房炸点小鱼干,明天给狗儿一并带去。”
林娘炸得小鱼干确实很有水平,谢清风平日最喜欢在看书的间隙嚼这个。
酥脆的外皮在唇齿间碎裂,内里的鱼肉鲜嫩多汁,浓郁的咸香在口腔中交织,林娘经过谢清风的教导后没有和以前一样舍不得放调料,恰到好处的调味让人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地吃。
要不是小鱼干的成本太高,谢清风真觉得卖也卖得。
“张嫂!快点!我们要出发了!”谢信在牛车那头喊道。
“来了——”张氏终于赶上了,坐上牛车后忍不住感叹道,“读书可真苦啊,咱这次去镇上得多买点东西犒劳犒劳娃娃子。”
“读书哪有不苦的?要我说他们这些娃娃就该多吃些苦。”谢信义正言辞道,“有句古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张氏撇嘴,“话是这么说,但心疼娃还是该心疼的。”
谢信虽然嘴上说着要让谢虎多吃苦,但在接到谢夫子的消息时,还是第一时间去镇上给娃买东西。
这个点大羊村来镇上的人就只有谢信和张氏,所以谢信叮嘱她一个时辰后在镇口集合,张氏连连点头。
自从大丫那破事儿之后,张氏她们就没有来过镇上了。今天还是这些日子头一回,张氏看什么都想给自家狗儿买。
连糖葫芦都买上了。
“哟?这不是张氏吗?”一声尖锐的喊声叫停了张氏的脚步,她转头一看居然是曾氏!
曾氏旁边还站着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好像是她丈夫,而另一个男人的衣衫虽然暗沉是深青色的粗布所制成,但他衣服的胸前绣着衙役的标志,好像是衙役。
张氏暗道不好,转头就想走。
可手上提着太多东西,一下就被曾氏扯住头发。
张氏吃痛,手中的袋子掉到地上,她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和曾氏扭打起来。
“当着我的面还想打我的亲家?你好大的胆子!”孙洪财平日抓多了人手劲大,一下就把张氏甩到一边。
“大人,我错了,是我冒犯了。”张氏马上清醒,除了谢家祭祀见到的谢毅举人之外,她只有在交粮税的时候才见到这么大的官,本能地使她下跪认错。
张氏这反应让孙洪财很满意,在曾氏二人面前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孙洪财在她身边打量了两圈,“就是你家孙子写出那首让咱家丢了几个月人的诗?”
“是.....”张氏也不敢说太多,只得低着头示弱。她们这种农民除了示弱其他什么都不能干。狗儿还在准备科举,她们家得罪不起任何一个有权力的人。
他们稍微抬抬脚就能把她们碾死。
“本来我还准备亲自去一趟你家,看看你家孙子有多大的能耐呢?”孙洪财抬脚将张氏踹倒在地。
地上腥臭的泥污立马沾染上张氏的头发、衣服和鞋子,张氏的脸着地,嘴里全是苦腥的泥水。
曾氏见张氏这么狼狈的模样,下巴扬起用力扇了张氏一巴掌,“就你这种小民也敢骂我们?我儿子看上你家女儿是你们的福气知不知道?”
张氏的眼睛瞬间被肿起的皮肉挤压得变了形,脸颊高高鼓起,呈现出恐怖的紫红色手掌印,她被打得有些说不出话。
边上卖菜的贩子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生怕这霸凌转移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