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个中年男子看到那时,立刻热情打招呼:
“那小姐?那小姐安!”
说罢扯着嗓子往屋里喊:“梦离!梦离!那小姐来了!”
王盛柳赶忙上前拉住自家爹爹,只觉得粗鄙丢人,王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看向王盛柳的眼神有些失望,扯开王盛柳走到那时面前和蔼可亲地询问:“今日怎么有空来访?又打算何时归去?”
可在王盛柳的眼里,自己的父亲就是在点头哈腰,趋炎附势。他不希望那时也这样想自己。
对于王父,心以知道那时一定是宽和的,于是拿出带来的茶叶和香料布匹,“今儿我家小姐想与令夫人说说贴己话,恐会耽误你们时候候了。”
王父接过礼品让王盛柳拿去放好,王盛柳死活不肯接,王父尴尬的四处张望想找话题跳过,忽然发现那时旁边的那个黝黑的后生似曾相识:
“这位后生是?”
“看不出来么?都穿着家奴的衣裳呢,生得鳅黑,跟着小姐后面也不怕丢了小姐的脸面!”王盛柳优越感一下子上来打断父亲的话。可他这话没皮没脸,当着人家主子面这样说,实在没规没矩!王父先是心惊然后愤怒的甩了儿子一巴掌!
王万里:!
王盛柳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扇给扇懵了,又气又不甘,碍于那时在场,不敢再有所动作。
教训了一下不肖子,王父看向那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才放了心,向那时赔不是:“老朽教子无方,让那小姐见笑了。”
“无妨。”那时端起茶杯,盖了盖茶沫,太涩,穷人家的茶她还真是吃不惯。“我家的小奴,自然什么都听得了。”
那时给了台阶,王父立马下。“是,方才老朽就觉得这位后生好生面熟,似在哪里见过。孩子,你叫什么?”
突然被问名字,王万里看向那时,不知道该不该说,结果那时看都没看他!
“说来也巧,我也姓王,唤万里。”王万里规规矩矩的对王父行了一个礼,毕竟是长辈。
王万里……王父沉吟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老朽记得!你是村长家的那个孩子!”
一听到村长,王万里一下子激动起来,王父又说了许多关于王万里与鱼河村及与王盛柳的往事。王万里和王盛柳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竟然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屁孩。
听到这里,王盛柳的优越感又来了,时隔多年,他已然是一个读书人还结识了荆州的大人物那时,而王万里却碌碌无为,如今竟从民籍变成了奴籍,是那时身边的一条狗!
王父一直热情的叭叭,王万里却看见王父后面王盛柳挑衅的眼神,忽然之间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好大,那个打不过他的小屁孩变了模样……
“说什么,怎么还在亭子里不进来坐?”柳氏柳离梦站在门边。
那时要与自家生母说贴己话,王父很自觉得退下,说给她们去烧菜 ,还叫上了王盛柳,王万里没事干在一旁瞧着,时不时与王父搭上几句。
王父准备做一道红烧肉,王盛柳生火,突然王父想起来柳离梦爱吃鱼,于是要去自家的鱼塘里捞鱼,灶房里,只剩两王。王父走前把淘米的任务交给了王盛柳,现下父亲不在,王盛柳顿时恶意胆边生 。
“王……万……里,是吧?”王盛柳盯着王万里,然后不怀好意地一笑,“你如今是那小姐的奴隶了,奴隶就得有奴隶的样子,洗菜做饭你怎么能让我沾手呢?!”
“你又不是我主子!”王万里白他一眼。
王盛柳受到无视,很好地被激怒了,浅笑一下,“我怎么不是你主子了?我继母可是那小姐的生母,论起理儿我还真就是你半个主子!忤逆主子的命令,那府就是这么调教你的?!”
一听到那府,王万里有些顾虑,这不会影响到那时吧?
纵有千百个不甘心,王万里还是褪下厚重不便行动的外衣,弯下腰,伸手淘米,天知道这大冬天的水竟然这么冰冷刺骨,王万里的手不说是肿了,但也红了。
“好大的胆子!”那时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比冷水还要冷的寒意,直逼王盛柳。
那时?王万里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那时,还没等他反应,双手就被那时捧在了手里,还塞了一个汤婆子。随后就看到那时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他身上,在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眸里他看到了一丝愤怒。
心以:……
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那时身上。
“主人,我……”王万里看着这样的那时,突然有点不习惯,欲要讲话,就被王盛柳打断。
“那小姐方才……”
“pia!”心以甩了王盛柳一个巴掌,趾高气昂地鼻孔朝天。而这一幕柳离梦就在窗边看着,柳离梦还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丈夫拎着鱼徐步走到了那时后面,茫然无措。
心以抽王盛柳耳光,其突然让王万里也吓了一跳,肩膀颤了一下。那时收尽眼底,瞪了心以一眼。
心以:?
这也怪我?他一个当过兵的耶!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
“给你家点牛毛,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不是我家主子生母在此,我家主子会屈尊来这儿?少拿鸡毛当令箭!”
心以义愤填膺。然后指着王万里说:“这位,我家主子的小奴隶,心肝肝儿!就是我家老爷来了也不敢说半个不是,我们府上都得尊称一声姑爷 ,人人都是讨着、哄着,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与主子称兄道弟使唤我家姑爷?!就你,你也配?!”
心以一顿输出,虽然有些地方王万里觉得太过了,但还是觉得好爽。这一顿骂让王父抬不起头来,也让柳离梦难堪。
王盛柳眼里都是嫉妒的火和不可置信,没想到王万里在那府会是这样。
“也就是我家姑爷心善,要换做是我,一个不乐意就吹耳边风让主子卸了你家的接济,再下封阻令让你们在荆州活不下去!”
最强嘴替说完,一脸求夸奖的看着那时 ,看到那时脸色没有对她的不喜,心以就知道,这波马屁拍对了。
“混账东西!”王父实在听不下去,羞愧难当,上前来狠狠甩了自家儿子一个巴掌,王盛柳被父亲突然掴脸摔在地上。“一个布衣你想做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什么货色?他王万里就好得到哪里去吗!一个爬床的贱货!还是黑不溜秋的丑八怪!”王盛柳一下子被点燃。
王万里:?
王盛柳下一秒喜提亲爹大脚踹!
王父这下是真的羞愧难当了,这几年得那时接济,王盛柳这才进了荆州第一学府云上书院,实在感激,因为妻子柳离梦他也是真的把那时当小辈来关心,不成想儿子竟是个糊涂的,触碰那时底线。王父一时间不知道该该对那时说什么。
那时依旧冷着脸,捧着王万里的手不撒开,看到王父的作为,方才缓和了心绪。那时幽幽地看了一眼窗边,然后就牵着王万里走了。
窗边,柳离梦痛心疾首,想挽留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
马车里,那时怒气未消,王万里眼瞅着不敢上前触霉头,瞧着模样,她好像是因为自己气到的,可是,心以不都把王盛柳教训了一番吗?还气啥啊?
而且,自己好像也没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