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书院门内门里的大钟重重敲响,学子们昨夜匆匆忙忙熬了一夜的抱佛脚,带着厚重的黑眼圈和满脸的疲惫纷纷背好笈囊进入考场。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这次考试不仅是对每一年的学习总结,更是对学子的一种鼓励,让学子们在进步的氛围里欢乐过大年。
宇文肖玉作为学监,现在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钱越一起组织考生入场。
王盛柳找人替换了考试字牌,变成了与王万里同一个考场。这些王万里不知道,顶着熊猫眼坐到座位上开始答题,好几道题都不会,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题型,比如评价当朝国公广开运河的对错,谈谈曾经浩大一时的许氏没落的原因,诸如此类问题等等。
王万里抓耳挠腮,自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三年,不是讲究这阵怎么破就是在练拳脚,哪里有机会知道当朝的哪个官儿发生了哪些事,冒犯了哪个权贵的利益又获得了那些势力的拉拢?没办法,武惯了,突然文过来,有点不习惯文绉绉的用词。
客观题都答出来了,以王万里以往十几年的积累和认知答起来轻轻松松 ,而这些主观题放了空,不过没关系,细细算来也是也有个不错的成绩的,就是不是理想的那种巅峰成绩。
那宁一考完就冲进饭堂,给自己要了一份全套大餐 ,后面考完打好饭的王万里走过来就看到胡吃海喝的那宁。
王万里选择坐到另一桌,旁边的同窗热烈欢迎。突然对面的同窗发出惊呼:
“王同窗,你不是与宁少爷闹掰了吗?怎么你的餐食还这么丰盛!”
是啊,怎么还这么好?
王万里也不解。
他好像记得书院饭堂里的饭菜都是要自个出钱的,也好像记得管家每旬给他的钱也只刚刚好购买正常套餐的餐食,自己没有余钱,怎么自己碗里的都是和那宁一样。
一次两次就算了,被大家知道那宁让他背锅后明明都是同情他的,用一个同窗的话说就是在那府做事不容易处处受宁少爷挤兑欺辱,但事后那宁虽然没有向他道歉,却是处处谦让,同在端云甲字一号学舍,那宁没了以往的放肆,对他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生怕自己多说了一句王万里就去向那时告状。
王万里匆匆用完午饭就回学舍继续温书,见到那宁进来,王万里没有理会。现在,考试更重要。
终于熬完最后一天的考试,王万里整个人瘫在满是书籍的床上,脸颊有点泛红,显然是大冬天的没有注意保暖,伤了风寒。这时,门外突然被敲响,哐哐哐,听起来很是急迫。王万里想睁开眼睛瞧瞧,奈何眼皮太沉重,连同着心里也是疲惫不堪的。
细细碎碎的打骂声传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好像有那宁的声音在怒吼,还有宇文肖玉的声音掺杂:“……在下秉公办事,闲杂人等不要做无知的反抗!”
秉公办事?
发生什么事了要秉公办事?怎么还与宁少爷争吵起来了?
自己胡思乱想没得出一个结果,反而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搬运出去了,至于去到了哪里,这他就不知道了。
等到有点迷糊意识的时候,王万里才知道自己是被冻醒的。
一个类似于牢房的屋子里,一张床,硬木板,还没有被褥,没有门而是栅栏。说是牢房,却比牢房整洁,没有满是污垢的墙壁,床(那块木板)也是干净的,也没有到处都干草和老鼠。说是一间房子却又只有一张床,处处都是寒酸拘谨,带着牢房的栅栏透着一股威逼的压迫感。
王万里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哒哒……哒哒……”
缓慢的脚步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声音愈来愈近,直到走近。
“有什么话说?”宇文肖玉不耐烦的问。
听到宇文肖玉的声音,王万里下意识以为宇文肖玉是想找那宁麻烦,然后殃及池鱼,祸害到了他。
“无话可说!”王万里回答得咬牙切齿,眼里有股火在盯着宇文肖玉,似乎要把宇文肖玉盯得灼燃起来。
他是被冤枉的?
宇文肖玉看得出来王万里的不甘心,不是不信王万里,而是有人举报,证确确凿。
宇文肖玉没有在意王万里眼里的记恨,在他看来王万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没有必要在意一个小人物的爱恨,除了事关钱越,如果这个王万里记恨上钱越!那他的死期可以到了!
宇文肖玉如此想着,决然的踏步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作为学监没有明察秋毫怎么了?反正不关钱越的事,那就也不关他的事,一个染了风寒入的人也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