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把崔梦追迎进府,在厅堂里入座,对面是王万里,上座是楚夫人,右手边就是兄弟崔梦思。
对此,崔梦思“热情”的打招呼,崔梦追直接一句回礼:“思弟怎么这么看我,难道阿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崔梦思不语,冷笑一声: 脏东西身上的不都是脏东西吗?
崔梦思的反应对崔梦追来说不痛不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身的侍女立刻褪去他身上的裘衣抖落为数不多的积雪,另一个侍女立刻过来摘下他头上带着动物皮毛的帽子,接着又一个侍女过来披上一件较薄的披风,还换了一次汤婆子。
这一顿操作,王万里只在那时身上看到过。
崔梦追左右看了一眼:“楚大人不在?”
楚夫人一愣,她自嫁过来的时候丈夫已经是国公了,就没有再人叫楚郑“大人”的,楚夫人以为这是在叫楚镜怜,可,楚镜怜不是在这吗?
楚桓之也是如此想法,其他人也是,不过楚镜怜和崔梦思知道这说的人是谁,楚大人,不就是楚镜惜楚大人吗?
王万里脑子转得快,前不久那时刚告诉他她的原来名字,再结合不在场的,便只有那时了。
不过看楚家人这些眼神,好像除了楚镜怜,就没人知道那时的身份。王万里犹犹豫豫压下想说出口的“我在一样,我家大人的事我能做得了主。”
而是反唇相讥:“当着楚家嫡长子的面,你还想要哪个楚大人?”
崔梦追这才看到对面衣着锦衣的男子,眼神里不善。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京城没有这一号人物,难道这楚夫人娘家的人?
崔梦追不傻,明显听出来这其中的言外之意,看向自家弟弟多了份戏谑:“思弟,眼睛可真是尖儿,别人都不曾考虑过的事,你上赶着去跟,也不知道人家领不领你的情。”
“多虑了,我向来只做有胜算的事,只是你,巴巴的过来抢什么?”崔梦思不遑多让。
“怎么这般说呢?新桃旧符,楚国公与楚夫人又添新岁,做晚辈的,怎么也该来拜会拜会不是?你说是吧,楚夫人?”
楚夫人浅浅点头。
旁边的楚桓之不乐意了:几个意思啊?!什么叫我娘又老了一岁?你才老了呢!
“原是去宫里给贵妃娘娘送新春贺礼的,路过国公府,想着与国公爷也是多久没有交心了,便顺道来叙叙旧,看来国公老爷子和……那小姐都不在,那在下便……”
“那崔公子便先去宫里吧,莫要耽搁了时辰,这冬日的天,黑得早!”许久未出声的楚镜怜突然出声打断崔梦追,那冷冽的声音吓了王万里一跳,让他怀疑前几天晚上那个八卦兮兮的楚镜怜是他做的一场梦一样。
王万里立刻跟着应和,倒不失公子哥的风度:“是啊,本就是顺路,现下国公爷都不在,切莫因为叙旧,让贵妃娘娘等了急,惹恼了娘娘,再说国公爷的不是。”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后生!”崔梦追被呛了,有些愠怒,对方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早就想认识一下了,这是,楚夫人的远亲?”
尴尬交给王万里,王万里不知所措。
否认,承受的将是崔梦追的肆无忌惮,精神攻击其次,外在攻击毫无顾忌;承认,则是给自己下套,让楚夫人等人认为他是攀高爱慕虚荣之辈,生出嫌隙。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崔梦追与那时谁更强,他不能给她闯祸。
王万里揪着自己的衣角,揪出深深的褶皱。
对方是侯府的公子,他敌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