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梦思的派来的大夫跟着春石来到王万里学舍,看到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又哼哼唧唧的王万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你你你你你!”老大夫看起来比赵远屹还要年长,脾气比赵远屹还要大,硬朗的身子骨奔过去一把抓住王万里的手腕。
然后眉毛皱成一团,摸了把王万里额头,滚烫。
感染,发烧。
掀开包扎好的伤口,一个血窟窿赫然呈现在老大夫眼前。
这血窟窿,没缝!
就拿个止血的草药团子堵住,纱布在腰上缠的死死的!
这这这……要死的节奏啊!
老大夫手忙脚乱的给王万里降温,换药,然后缝针。
春石看到老大夫的医药箱里取出针线的时候,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大……大夫,您拿错了吧?”这时候应该拿的是银针吧?!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哼一声,然后心无旁骛的缝针。
站在一旁的春石帮不上忙,看得心里七上八下,一针一针的穿过浅表的皮,两边的皮肉一点一点合上,不留一点缝隙。看得春石龇牙咧嘴的,替王万里捏了把汗。
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里天人交战,从未见过这样的治疗,到底是诚心救治,还是暗中下手?
那个崔梦思,看起来阴狠的很。
最后,春石选择相信蒙,姐姐说那小姐这条毒蛇很厉害,厉害到连楚国公都要忌惮的程度。
所以,相信姐姐的眼光,相信姐姐的主子那小姐,相信崔梦思不敢对王万里下手。
嗯!
春石给自己打气,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仿佛身后就有无限的力量。
老大夫:……
老大夫手一伸:“剪刀。”
春石一个顺拐剪刀递到眼前:“哎!”
做完最后一个步骤,伤口缝合好了,写了一张内服的药方给春石,突然想到什么药方半路捏住半边不给他,反问:“知道应要注意点什么不?”
春石沉思片刻,然后果断出口:“注意保暖。”
老大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老大夫胡子一吹,反手另起一张白纸,把注意事项写得明明白白的,两张一起交给春石,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孩子,务必全须全尾的照做啊,少一样都不行!”
春石拿过来一看,没毛病,但都是他从来不会想到的事项。就好像是炒冬瓜要削皮去蒂,炒芹菜只要杆儿不要叶儿,但他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不知道冬瓜芹菜长啥样……
但,乍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此后的每一天里,春石给王万里端来煎好的药,捏着鼻子一口闷,虽然精神是越来越好了,但这味道比赵远屹开的药方苦多了!
王万里一口闷完药,下意识噘嘴,又后知后觉给他喂蜜饯的那个人此刻已经不在身边了,甚至不知道他在何方。
“春石,我们出来多久了?”
春石没听懂:“啊?”
“就是离开国公府多久了?”
“……出了国公府,先是在崔公子的私宅留了一天,然后您来国子监第一天……被捅刀子了,一直休养到现在,统共出来已经十九天了。”
王万里:啥?刚来就请假,合着只上了一天的课啊!
不对,等一下 。
他请假到现在都十八天了,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来查看一下虚实,国子监的学风学规当真如此松弛的吗?
糟了,中计了!
趴在床上的王万里立刻跳起来 ,吩咐把学院的院服拿出来,他要赶紧去上课!
春石赶紧把袍子递给他,不解但照做。“公子,您现在还没好全乎呢 ,外面雨雪霏霏的,去上课会不会太早了些,还是再休养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