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嫌弃了,但王万里无所谓,那时说过不要暴露她,那就无谓解释 。
王万里直接问:“真的假的也与你毫无干系,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张含山拿起张远上的扇子一摇,打开,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装模作样的扇着,她说:“此女子性情如何?”
性情?
王万里不假思索:“冷,生人勿近……所有事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她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不是依附他人,而是她本身就很强。”
“与你关系如何?”
王万里忽然沉默,缓缓开口:“好像……好像是我依靠着她,什么都是用她的,她好像很多事都顺着我,就连救命也是。”
雨连收尸也好,救那些少年一起出老太监毒手也罢,她也是纵容的,他服兵役前逃跑她也没有追究……而是让人暗中护送。
王万里感觉好像找到那时喜欢他的证明了。
张含山挑眉:哦?看这神情故事好像不是子虚乌有啊。
“简单,做一件让她满意的事就好了!”
满意的事?那时要求他回鱼河村他应该回吗?那不行,他才不回去,他要在京城待下去,那个,那个……省试他还没考呢!
王万里摇头:“换一个,这个我不行。”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张远上突然拍案而起,吓得王万里和春石、张含山一跳。
张含山看了一眼贴身侍女远远,远远会意,扛起张远上就往外走,张远上挣扎,被打了一下屁股,张远上立刻安分如鸡了。
王万里:有点刺激……
张含山轻咳一声,解释道:“远远原是我哥的通房,从小伺候着的……”
“那这扛走是……”要做什么?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好吧,这才下午呢……
张含山继续传授经验,没有了张远上的干扰,王万里听得格外认真,同时还让春石做了笔记。
首先,无论男女老少,投其所好肯定是会收获好感的。但是王万里根本不知道那时喜欢什么。
那时穿着千金裘,手握自己的神秘势力,又有荆州那府大小姐和京城楚国公嫡女的身份,权势两全,王万里实在想不到那时还缺什么。
此关,过!
第二就是做一顿菜,此方法虽然老套,但胜在屡试不爽。
王万里会做菜,但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家常小菜。张含山和春石尝了一口,对视一眼然后相继摇头。
张含山派人去把凤争居的厨子请来给王万里做特训,苦练三天,学会了贵族名菜葫芦鸡。
清煮、蒸笼后,将鸡放入热油中炸制,油温恰到好处,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鸡在油锅中逐渐变得金黄酥脆,表面形成一层诱人的脆皮,而内部的鸡肉却依旧鲜嫩多汁。
当葫芦鸡被端上餐桌,那金黄如琥珀般的色泽瞬间吸引目光,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王万里提着食盒跑到国公府门口,蒙提前一炷香的时间把门卫“请”去“休息”,春石一敲门,蒙就瞬间打开大门,迎他们进去。
王万里大摇大摆的一路走到那时的院子里,途中下人们头也不抬问了声好就去做事了。
不是他们认识王万里,国公府里那么多人,哪里认得过来,让他们对王万里恭敬的,是春石腰间的玉牌。
春石在国公府做事的身份玉牌,还在。
王万里溜进那时的房间,房间里没人,他又溜进书房,也没人。
不该啊,现在天都快黑了,入夜微凉,那时这会儿应该在书房或是屋子里烤火才是啊,她上哪儿去了?
西南城巷小院,那时双手笨拙的从乳娘手里抱过雪绒的孩子,小孩一岁左右,咿咿呀呀的对着那时笑个不停,仗着那时纵容他,就揪着那时的头发不放。
雪绒和乳娘在旁边站得笔直看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雪绒心里慌张:小崽子,这是要把你爹害死啊!
“孩子叫什么名字?”
那时的心情看不出好还是不好,脸上云淡风轻的,雪绒生怕那时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孩子送走了,一边欲要接过孩子,一边答话:“核桃,他叫小核桃。”
那时:……
她叫小红枣。
“怎么叫这个名字?”
那时瞥了眼他的动作,依旧抱着小核桃。雪绒伸出的双手愣在半空中,尴尬的缓缓收回来,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时和小核桃。
雪绒解释道:“怀他的时候穷,核桃耐藏,长风就去捡街上果子摊不要的烂核桃给我养身子,这才平安生下他,您不懂,在我们哪儿有句话叫贱名好养活。我和长风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期望,就只希望小核桃能够平平安安的,顺风顺水,幸福安康一辈子。”
“听着像乳名。”那时虽然心底嫌弃,但为人还是礼貌的。没有哪个人名字就叫小核桃的,毕竟他父亲和爹爹都是良籍,该有的姓氏是有的。
孩子当然随父亲姓长,但到底叫什么雪绒和长风还没想好。“长风说等过几天给孩子补抓周礼的时候定名字。”
“抓周?”那时听说过,但还没见到过,“我能一起看看吗?”
雪绒没想到那时会是这个反应,觉得那时的反差感实在太强,清冷的脸,一本正经的语气,却是满是好奇的心理。怪冷萌冷萌的。
“当然可以了,那小姐能……”
“哎!”那时突然发声打断。
那时手里把玩着小孩,突然察觉这小崽子的表情不太对劲,立刻塞到了乳娘手里 。
乳娘一抱,立刻皱起了脸,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气味:“公子,孩子拉了!”
雪绒和乳娘赶紧带着小核桃去烧水清洗擦净,小核桃吃了奶依偎在乳娘怀里睡着了,换下来的尿片雪绒自己去认认真真的搓洗。
那时走到水池边蹲下,看着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在这里洗尿片,不明白为何他会同天下的女子一样能够心甘情愿。
说不出的感觉堵在胸口,最后犹豫很久:“捆住女子的枷锁,为何你心甘情愿?”
雪绒搓洗的动作停住了,抬头看向那时,然后微微一笑:
“他不负我,我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