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乱了。
张先敏和张容氏被张惊鸿撞破了,就那档子事,场面一度尴尬,然后张惊鸿就和张先敏打起来了。
张游龙听到此事火速回来,把两人分开软禁。
张二爷知道真相,高耸的肩膀一下就垮了,老了好几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来了也不见。张游龙彻底接手张家,整顿上上下下。
张远上和张含山心里挺震惊的,也不知道他们这下算是大房还是二房的,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他俩还是张家的孩子。
张三爷辣评:“一个个的比我还癫!”
“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王万里给张三爷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问。
张三爷挑眉,然后推开茶杯:“我是疯子,疯子对发生了什么是没有印象的!”
王万里一副“好好好”的表情点头,然后继续问:“您啥时候收我为徒啊?张惊鸿都考上解元了,我才得个前五!我替您干的那些事儿我自己都心虚……就这!您要是还不答应这次省试帮我,我可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张游龙那兄弟俩个了啊!”
“事情还没有结束……”
“对!所以你现在指导我考省试,等我帮你让许子……我娘沉冤昭雪的时候,你指导我考殿试!”
“啧!你这后生怎么这么嚣张!”
“自然是有靠山了!”王万里拍着胸脯,一脸骄傲。
张三爷忽然神色混沌,目光锁定王万里身后,然后说道:“靠山?有多大?那兄弟两个要是知道是你明知而不拦,还蓄意引导,让事情变得这么难看,你那个靠山能护得住你?”
当然护得住!
王万里取下腰间的玉佩,拿到张三爷面前晃。
“还是个姑娘?”
王万里:“嗯哼!”
“我家这个呀,只需我稍微那么一哄,就能把之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的,在她面前我就跟是个宝贝似的。要是张游龙和张惊鸿敢定我的罪,国公府明天就能把张府给灭了!”
“国公府?”
张三爷扬下巴示意他向后看去,张惊鸿阴森的站在他身后,不知听了多久。
“你帮三叔干了什么事,国公府又为什么会是你的靠山?”张惊鸿阴恻恻的,又看向张三爷,“三叔又清醒了啊,那三叔还记得三哥了帮你什么事吗?昂?”
张三爷与王万里对视一眼,然后果断发疯,抱着茶壶屁颠屁颠地跑开了,王万里紧跟其后大喊“三叔又疯啦!”
张惊鸿要去追,被突然冒出来的张婉若叫住了:“惊鸿!”
张惊鸿对这个姐姐说不上喜欢,明明姐姐和哥哥是孪生兄妹,可自小没见过几面,不,是小时候根本没见过,张婉若是他十五岁生辰时突然冒出来的姐姐,不仅他小时候没见过,到现在他见她也才几次。他对张婉若的亲近还不如对张含山。
“二姐。”张惊鸿规规矩矩行礼。
“省试都准备好了吗,就在这里吵吵闹闹?”
张惊鸿皱眉,张游龙也爱说同样的话,但在张婉若嘴里说出来就有点陌生人多管闲事了。
张惊鸿正要阴阳回去,王万里和张三爷突然窜出来把他架走。王万里扯着嗓子喊:“二姐,我们带着四弟去温习书啦!”
张惊鸿被带走,张婉若赶紧踏上马车去往目的地。
面对张惊鸿犀利的目光,张三爷和王万里面面相觑,最后坦白,不过……就坦白那么一丢丢。
那天正值上巳节,王万里变化笔迹给张先敏和张容氏分别写了字条邀君子峰山下一聚,原本是想给下药让他们产生幻觉看见许子臻和温挽晴的,谁成想啊,药都还没来得及下,这个张渣爹看见张容氏就“疯狂”了,春石赶紧让人引导张惊鸿和他游山玩水的小伙伴们来此聚会,然后装作无意撞破。
包括张惊鸿在内,一共十六个少年,看了一出露天野地活春宫。此外,在上巳节这天上山去拜佛的路人也看见了,还是从头看到尾……
这是王万里和张三爷心照不宣坦白出来的部分,还有一部分决定不说,怕伤害到他幼小的小心脏。
张惊鸿沉默片刻,落寞离去。王万里及时抓住他:“你还好吗?”
张惊鸿正想礼貌地说还好,不料王万里接着来一句:“别激动啊,省试的时候你还要替我看着王盛柳呢!”
“你还是人吗?”
张三爷看不下去了,幽幽反驳。就在张惊鸿觉得这个三叔还不错的时候,张三爷一句话让他恨遍这全世界:“但是做人不能一蹶不振,侄儿,去做事 吧,忙碌让你忘记烦恼!”
张惊鸿:……
三叔和三哥都不是人!
省试在即,王万里在张三爷院子里温书,张三爷亲自指导,进步飞快。按张三爷话就是,除非张惊鸿和他的那几个兄弟失误,不然王万里考个第一第二是没问题的。
然而问题来了,宇文家的少主从荆州回来了。有说书先生曾言 ,京城有四子,张游龙与楚镜怜,张惊鸿与宇文肖玉。宇文不在,惊鸿化龙;宇文重来,惊鸿一瞥。
国子监里,王万里他们崇义堂来了一个新先生,与姜穗安的不同,学子们格外热情。新先生匆匆路过崇义堂,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眼里神秘难懂。
下了堂,王万里就被这个新先生叫到办公的屋子里,王万里看着这个熟悉的人,不解。
“钱先生是有什么事交代吗?亦或是弟子在课上有什么错误?”王万里拱手作礼,没有一点不逊。
钱越只是刚到国子监,还没正式授课更没介绍自己,王万里叫出他的姓那便是也认出他了。
“张晚迟?”
书案上摊开一本花名册,钱越食指和中指并拢捏起属于“张晚迟”的这一页。
王万里顿感不妙,这个钱越不是个善茬。
“国子监里,还没有人知道吧?”知道你是个冒牌货,李代桃僵!
王万里沉默,经历的多了,此时他怕多说一句都有可能落入钱越的圈套。钱越没有在意这个学子的不回话的无礼,他轻轻翻过扉页,动作儒雅,固有文人墨客的从容。
“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钱越眸子微亮,带着点攻击极力想要冲破答案的隐忍感。
王万里反问:“那钱先生又是怎么来到这京城的?”
回答了,就看你听不听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