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听老板答应了,顿时来了精神。他们迅速回到吃饭的地方,匆匆扒拉完碗里的饭,就直奔仓库。
夜晚的码头有些清冷,远处街上的喧闹也渐渐归于宁静。
宁静应该才是大自然的常态,也是它最喜欢的状态,喧闹只是人为的,暂时的。
船上,仓库里灯火通明。周兴国看着船上那一堆堆的水泥,道:“开始干”。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拼,身体累垮了才不值得。我之所以不想在这里干,也是担心身体,其实这里干比进厂挣的钱还多些,也比进厂自由。你看下午那些人,最年轻的也五十多了,年轻人干这个的很少”。
“年轻不拼一拼,老了想拼也拼不动了”。
“那就拼”。
周兴国不再像下午,和别人扛的差不多。这时开始三袋三袋地扛,范文勇开始也不甘示弱,但很快不行了,只能减少一袋。
到了晚上一点多,两人又困又乏。每一次弯腰、起身、迈步,都无比艰难,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好几次,他们都想放弃,可是每当一个人停下来,另一个就道:“不行了吧”。
男人最不愿听的就是这句话,两人也是较上了劲。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累得快直不起腰了,身上、脸上全是水泥灰,鼻子里吸进去的水泥直接变成了水泥块。
可他们还是没有停下。直到凌晨,实在扛不动了。此时,两人都像从灰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你们干了一晚上”?看到那堆积如山的水泥,走在前面的强叔吃惊道。
“还有一些,你们扛吧,我们扛不动了”,范文勇道。
“你们这是何必呢,哪有挣的完的钱”。
“我不行了,睡觉去了”,范文勇不想和他再聊,他已经实在困的不行。
两人等人清点完,连钱也没有顾的上领,就跑进了旁边的窝棚里躺了下去。
这时两人根本顾不上那刺鼻的烟味和汗味,拖了一床别人刚刚盖过的被子就睡了起来。
这一觉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先醒过来的范文勇才叫醒了还在打呼噜的周兴国。
一晚上的劳动成效还不错,那老板一共给了他们五百元。
范文勇拿了两百,把三百元递给了周兴国。
“不是应该一人二百五吗”?
“这是你应该得的,你扛的多,更不要说你还救了我”。
“一码归一码,有钱大家挣,我这样是不把我当兄弟,何况这活还是你找的”。
“好吧,两个二百五就两个二百五,我以后会还你的,当我借你的”。
“别说那些,下一步我们怎么办,继续在这里等活干吗”?
“不,我想去沿海,那边听说工厂多”。
“那就一起”。
“你还去见同学吗”。
“算了,以后再说,先挣钱”。
出来后他才更知道钱的重要性,吃的要钱,住行要钱,连在城里上个厕所也要钱。
他在家里虽然并不富裕,可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需要钱。
他现在满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挣钱,什么情啊爱啊被他抛在了脑后。
那是吃饱了的人才去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