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保证见到李医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指望李安齐给阮小二治伤呢，现在倒好，患者精神奕奕，医生反而在担架上不省人事。
“李医生这是怎么了？”
见晁保证如此问，李飞霞没说话，而是气愤地看向詹妮·沃特。
詹妮·沃特脸有些红，支支吾吾说到：“他，他在高铁上发病了，又哭又闹的，还要打人，我，我情急之下就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有你那么打镇定剂的吗？你是兽医吧！”李飞霞怒道。
“实在对不起，我之前的患者体重普遍比较重，而且当时情况太紧急，下意识就给他来了一针，我忘记了李医生的体重有些轻，就没调整好剂量。”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
镇定剂打过量可是很危险的，晁保证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名校毕业的医学生了，他表情严肃，问道：“李医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心跳和脉搏都没事，哼，要是有事我饶不了她。”李飞霞不依不饶道。
阮小二却说道：“飞霞，当时李大叔差点把人脖子给扎了，詹医生要是不出手，不是他杀别人就是被别人杀，咱们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李飞霞见到阮小二竟然护着詹妮·沃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委屈道：“你竟然护着她。”
阮小二脸一板，说道：“谁护着她了，我的命是你和李大叔救下来的，如果她要害你俩，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答应！可她阻止了李医生伤人是事实，咱不能不讲理。”
李飞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今天上午在动车上的情况却是十分危急，如果不是詹妮，后果不堪设想，她只是太紧张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了。
晁保证看了眼站在角落里，显得有些委屈的詹妮·沃特，说实话不管理由怎么样，能搞错镇定剂剂量的医生却是挺丢份的，不过现在可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
他给了阮小二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安抚李飞霞，自己则是将詹妮拉到了一边安慰一番。
詹妮·沃特见周围没人，并没有继续纠结镇定剂的事情，而是十分严肃地对晁保证说道：“老板，李安齐医生的精神病应该是药物导致的。”
“什么？你确定吗？”
“我十分确定，李医生应该是服用了一种名叫cdc的药物，该种药物应该是只存在于实验室里，专门喂给实验猴子吃的，不知道为什么李医生服用了这种药物。”
晁保证疑惑道：“他主动服用的？不可能啊，谁会主动吃药把自己变成精神病，何况他还有个女儿的牵挂。”
“应该不是，这种药因为违背医学伦理，几十年前就被取缔了，传言只存在于西方的个别实验室，连精神科的研究员都接触不到，何况李医生一个华国的运动学医生。”
“他自己没察觉到？”
詹妮摊开手，说道：“他又没法观察自己的发病状态。”
“既然是服药导致的，那可以治疗吗？”
“可以的，不过据我观察，李医生应该是十几年前被下的药，最好的情况也只能是部分治愈，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比如脾气古怪。”
“可以治疗就行，总比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要好。”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知道dcd药能治李医生，但是我们根本搞不到这种药，因为随着cdc药的取缔，dcd药也消失了，除非你能搞清楚哪个实验室还在秘密搞这个研究。”
晁保证来回踱着步，这种隐秘的事情不是十分难办，是根本没法办，他一个小小的足球俱乐部老板上哪去抓秘密实验室。
“哎呀！”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问问李安齐在变疯之前和什么人有矛盾，顺藤摸瓜不就找到药物来源了吗。
下午晁保证与众魔星相聚暂且不提，到了晚上，詹妮给他打去电话，李安齐终于醒了，而且暂时神志没什么问题。
晁保证将詹妮的判断告诉了李安齐，李安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给下药毒出的精神病，难怪这么多年他用了许多抗精神病的药物都收效甚微。
这些年来的种种辛酸一下子全涌进了李安齐的脑海，妻子被医闹杀死、他自己给人看病的时候精神病发作、被赶出医院、全部积蓄都赔给了病患、被剥夺行医执照、被迫流落到偏远小村……
“你觉得是谁给你下的药，或者说给你下药谁获利最大？”
听晁保证如此说，李安齐从悲伤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他当年能成为医学界的青年翘楚，思维不可谓不快，沉思片刻，就把当年的各种事情连了起来。
“有动机给我下药，而且有能力搞到药毒害我的，只有东和医药公司，如果我没猜错，有机会下药的只有当时我的副手——白和荣。cdc药需要长时间稳定投放，当时我老婆被杀后，我将小霞托付给了亲戚，那段时间自己住在实验室，除了白和荣，没有人能每天稳定接触到我，而且那段时间他很热心地照顾我的饮食，让我能够全身心投入到研究里。”
晁保证对白和荣和东和公司的了解仅限于网络里的只言片语，即便知道了白和荣和东和公司大概率是害李安齐的凶手，却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东和公司的具体情况，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在场的除了李家父女和阮小二，再就是晁保证和秦纤云了，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晁保证第一时间就是问秦纤云。
秦纤云曾经作为恒富公司的实权人物，知道不少各个领域的秘辛。
“东和公司是苏氏与东瀛资本联合控股的医药巨头，上世纪末两国关系还算不错的时候，他们大举进军国内的医疗行业，开了不少私立医院，但是名声很差，白和荣带着还不完善的bA疗法投奔东和之后，他们才逐渐崛起。当时民间不少人还骂白和荣怎么能带着这么宝贵的疗法投奔鬼子，当然也有人说国家不识货，冷落了bA疗法，而东和公司则是慧眼识珠，在东和公司的大力资助下，bA疗法才日趋完善。”
没等秦纤云说完，李安齐就怒吼道：“放屁，我的bA疗法当时已经接近成熟，根本不用什么东和公司，如果没有东和公司插一脚，现在老百姓都能享受到廉价的bA疗法。”
“我只是陈述民间的各种说法。”
“抱歉，是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
晁保证说道：“这么看来，东和的动机确实很大，那你知道去哪里能搞到治疗你的药吗？”
李安齐颓然说道：“只有dcd药能治，可怎么可能搞得到，只有cdc那些违反医学伦理的试验才会用到dcd，东和公司即便做这种项目，也只会在秘密实验室，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实验项目很可能都撤了。”
几人陷入了沉默，李安齐更是萎靡，他得到了希望，偏偏这个希望是那么遥不可及，还不如浑浑噩噩的，免得心里更难受。
两分钟后，李安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说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去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阮小二。”
“需要多久能痊愈？”
“大概5天后他就能下地行走了，半个月到一个月后能如同常人一样活动，但是恢复到鼎盛状态却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几个月到一年不等，这要看他自己的恢复能力怎么样。”
“那就多劳烦李医生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治好了我一定重谢。”
“哈哈哈，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经济状况，诊金可不会少要你的。”
“对了，我们这里两个队医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还有个运动科学顾问，也懂些医学知识，你看还需要多少人？”
“有飞霞和詹妮暂时够用，飞霞是我手把手教的，詹妮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毕业生，当然你要是能再送来几个帮手那就更好了。”
不等晁保证开口，秦纤云说道：“我上午远程面试了几个理疗师，有两个人选不错，都是华夏医科大学刚毕业的医学生，晚些时候晁保证同我再面试一下，面试合格的话，她们几天内就可以过来帮忙了。”
晁保证又问了李安齐父女在俱乐部有哪里不方便，父女俩表示一切都挺满意的，不用晁保证多费心。
拜别了李安齐，晁保证和秦纤云肩并肩向着办公室走去。
他有些纳闷，堂堂华夏一流医学院校的硕士，按理说怎么也得去国内顶级的医院，怎么来这个小破地方当理疗师。
当他把这个疑惑说出来后，秦纤云不以为意道：“你以为医生是多好的工作啊，累得要命，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远大的抱负，拿着同样的薪资，来咱们这做点轻松的工作不好吗？”
晁保证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两个新手来接手业务，没问题吧？”
“不是有李安齐吗，那么强的医学专家，带两个实习生算什么，你不会让他治完阮小二后就离开吧？”
“我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既然有李安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搞一个先进的运动与康复中心呢。”
“不过雇佣精神病人可是违法的，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雇李飞霞不就行了，名义上是李飞霞当中心主任，实际上是李安齐主持工作。不过这是权宜之计，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找机会治好李安齐，你有什么办法吗？”
秦纤云认真想了片刻，摇摇头，说：“我可以托人打听打听那种药，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又不是机器猫，什么都能搞定。”
到了秦纤云的办公室，晁保证通过视频简单地同两个毕业生聊了聊，觉得没什么问题，当场便要他们尽快入职。
不知不觉间，一直拖着的医疗团队也有了眉目，晁保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当即奖励了秦纤云一整夜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