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看着不高的台面，想象着自己刚入这梦中时，自己与窗外的地面也就一步之差。
他垂下眼帘，推开窗口感受着暖风拂过脸庞的触感，如此的真实又虚假。
“你要干嘛？”
此时此刻，正感受风度的时欢不由自主地站在窗框，与垂直的墙壁仅半脚之差。
身后的几人见状瞬间慌了神，楚宇轩更是惊讶出声，拉着对方的手紧紧不松开。
时欢感受着手里的温度，转头看着楚宇轩淡淡一笑。
“相信我吗？”
“信……当然信！”楚宇轩着急地连连点头，拉着时欢的手使劲往后，试图将对方拽下来。
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亦或是低估了对方实力，无论他怎么使力，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时欢看着他这副墨迹样，不做任何解释，就这么将人拽上手中，蓄力往前一跳。
两人同时下坠。
楚宇轩看着与地面逐渐靠近，不禁闭上双眼，耳边只有时欢冷嘲的一句：“相信我还那么怕呢？”
在对方话落的那一刻，他所想的突然的重击与地面近距离碰撞没有发生，反而是对方在空旷之地里回荡起的笑声。
“呵……”那笑声像一支箭，直直地射中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楚宇轩猛然睁开眼，只感受到五脏六腑被重新开启的酸痛感，以及眼前四处都是被绑在类似刑具椅上的人。
包括他自己。
感受着双手双脚被捆在椅子上，头顶还带着连接各种线路的头盔，脑子强烈的胀痛感以及身体的不适，无时无刻不在喧嚣着这里的不对劲。
他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他试图召唤匕首却只感受脑袋的一片空白与不断出现的胀痛。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那种不适感从何而来。
那个梦魇系统……
貌似被剥离出来了。
“嘿。”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他艰难地扭头去看，只见时欢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觉得一个需要数据支撑来造神的世界，怎么可能通过一些无法用数据考量出来的方法进入别人的梦中？亦或是复刻一个梦？”
“……”楚宇轩无语地看向他，张了张嘴，沉默半晌，在对方又要开始蓄力时，缓缓吐出一句：“你是怎么觉得我知道这些的呢？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跳楼就可以出那个梦境了？”
时欢耸肩，潦草解释着自己的推测：“虽然他们也是有组织地进行造神，但他们组织貌似更喜欢实验出来结果，这个梦魇里我并没有怎么遇到妖魔鬼怪的东西，反而只有将实验体当羊的暗示。
那些偏于玄学类的破解法门应该也就不会存在，所以我觉得想出梦境也没想象中那么难，那就是……
自杀。”
“哦哇。”
楚宇轩哑口无言，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逐渐回想自己在这精神病院所遇到的事情，还真就除了一个羊头怪的事有点邪门了点，其他都像是可以实验出来的结果。
啪——
啪——
啪——
一阵鼓掌声从他们身后响起，奈何两人此刻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回不了头的两人对视一眼。
时欢摆出一副无所畏惧，我有后台的架势，丝毫不带怕的坐在原位，等待着对方的光临。
楚宇轩倒是有所不同，虽然他喜欢大杀特杀，但并不代表他无时无刻都不带怕的。
毕竟前者都是有匕首加成，现在连匕首都召唤不出来的他，也不过是比一般孩子聪明的小屁孩罢了。
“你可真厉害。”
时欢听着身后人的声音，脑海中不由浮现出Vi的声线以及一片漆黑的房间。
“Vi?”时欢试探地问上一句。
对方鼓掌的声音一顿，转头献上了更加热烈的掌声，缓步走向两人眼前。
两人看着他的背影，时欢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反倒是离Vi有些距离的楚宇轩忍不住皱起眉，谨慎地对着眼前人上下打量。
“真聪明啊。”
Vi欢快地轻笑一声，转身看向身旁的时欢，头轻轻往一旁歪着。
在时欢眼里，面前人戴着一副小丑面具，面具的表情是轻蔑的，是挑衅的。
面具上那裂开的嘴角也是戴着恶趣味地说笑。
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面具人。
Vi优雅地对时欢鞠了一躬，戴着白手套的手在对方脸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着。
他轻笑地声音从喉咙里传来，摸着对方的手也变为了轻拍。
时欢将脸撇过一旁，丝毫不想与对方的手有所接触，也不想吃对方任何一个巴掌。
回看着对方的眼神带着厌恶与几分疑惑。
“你很像一个人，你知道吗？”
“谁？”时欢挑眉，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那神经的老父亲，以及突然消失的系统，隐隐约约猜出了几分不对劲来，“小东是吗？”
“噢。”
Vi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敏锐，以及对方脱口而出的称呼，不禁将手搭在面具嘴前，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你知道，看来你是他的弟弟……或者儿子？”
“不，”时欢摇头，看着他那双黑沉的眼，勾唇一笑，“我是他爸。”
话音刚落，对方的白手套已然搭在了自己的唇边，只听对面人遗憾地叹气摇头，看着时欢的眼神变得慈爱许多。
“或许在那里我确实是SJb的帮凶，但是拥有自我意识，拥有灵魂，拥有完整记忆的Vi。”
时欢挑眉：“所以你是想说，你故意阻挡了我们回梦魇的路，就是为了找我与你的老伙计叙旧？”
“他可不是我的老伙计。”
Vi嫌弃地甩了甩手套，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倚靠在一旁还闭眼沉浸在梦乡的玩家身旁，看着时欢的目光充满着可惜。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沉默着，三人在这种沉默中一直持续到Vi摇头叹气。
“真不理解，他明明有能力将你一直护在世外桃源里，为什么又要让你来经历这些呢。”
他喃喃的一句，时欢听了进去，并没有给后者询问的机会，眼前突然升起一股迷雾，熏得眼睛发干。
当他再眨眼时，眼前的Vi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