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在嘴硬,故意激将我们。”
半晌,鲍威额头的青筋渐隐于皮肤下,他终于恢复了理智,但出于杠精本性,他立刻就驳斥了许灵均的密信。
“是啊,他说感谢我们驱赶流民,绝对是反话,想要激将咱们停手。”一名喽啰大声附和,“渠帅大人,我这就回去精心挑选一批得了大病的,都送到荡虎山门口!”
“就不信许灵均那屁大点地盘,能供养起好几千人?”又有喽啰点头。
“要我说,干脆咱们派出主力部队,八千绿魔贼倾巢而出,一举攻破荡虎山,把那许灵均活捉回来,把他活剐了,给渠帅大人做人肉包子吃!”喽啰们的提议愈加疯狂。
“闭嘴。”
鲍威冷哼,斜睨着提议攻打荡虎山的喽啰:“其他渠帅岂会同意我因一己之私,就拿绿魔军主力大军来冒险?说到底,咱们绿魔军是个松散联盟,只有攻打小城市时,才会合兵一处。其余时候,向来是各扫门前雪的。我若想攻下荡虎山,只有拿本部的两千精锐和七千流民来强攻。”
“然而……”鲍威阴鸷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深不可差的惊惧,“上一回鲍信那蠢材,带着整整一千精锐,居然一战而溃,没有对荡虎山造成任何杀伤。我纵然尚有两千精锐,但凭着荡虎山的险峻地势,许灵均很有可能将我也一口吞下。”
他对死鬼弟弟也是满腹怨怼。
若不是鲍信太蠢,他不至于损失三分之一的人马,落魄到现在的地步。
“稍安勿躁,照原计划驱赶流民。”最终,鲍威烦躁地拍板,命令众喽啰一切照旧,“第二批流民会有七百人,我倒要瞧瞧,许灵均是否依旧吃得下。”
“请问渠帅大人,我们是否派人劫掠四方县通往荡虎山的商路?”一名伶俐的喽啰狞笑着提议,“许灵均必定会派人收购粮食,继续运往荡虎山,我们将这批粮食拿下,他的存粮就会捉襟见肘的”
“好主意!闵敏啊,我给你三百骑,此事由你执行!”本着人才好用就往死里用的信条,鲍威拍拍伶俐喽啰的脑袋,委以重任。
闵敏:“……”
他只能在心里咆哮:“恁娘!”
然后一脸忠诚的表态:“属下遵命,必殚精竭虑完成渠帅所托!”
鲍威很满意,随后带着众人转移到一处叛徒于狗蛋不知的秘密窝点。
而三日之期,很快到来。
一大清早,许灵均就搬来小凳子,来到荡虎山麓的观察点,开始用砂石打磨两块玻璃。
仅有百无聊赖的欧阳雨汐随行。
小丫头片子提着一袋柑橘,美滋滋地吃着,不时给许叔叔投喂。
许灵均头也不抬,只专注于打磨圆形玻璃,十分聚精会神。
欧阳雨汐见他不搭理自己,于是将两条裹在紧身绸缎裤中的笔挺小腿,挪到许灵均面前,晃啊晃。
“把臭脚丫子挪开,熏人!”许灵均抬头,望向荡虎山外,心中夹杂着三分焦急和七分期待,暗忖:流民们,快来呐!绿魔贼一定不能放我鸽子啊。
欧阳雨汐咯咯轻笑:“人家昨晚才沐浴熏香,哪来的臭味?依我看,就是你被我撩拨得火气很旺,把持不住,所以才故意凶我。叔叔好坏,雨汐怕怕。”
许灵均瞥向眉目精致如画的少女,也是暗道妮子妩媚,再长两三年,必定是妲己褒姒那般祸国殃民的妖姬胚子。
但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笑,从容道:“雨汐,漂亮女人固然令人垂涎,但世间男子又不都是乾武帝那样的荒淫好色的蠹虫。对我而言,搞事业,展宏图,是比强肾丹更有劲道的猛药。”
他又从背包中取出一根竹筒,开始打磨它的毛刺和棱角,尝试着将两片圆玻璃往里安装。
欧阳雨汐撇撇红唇,如杏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也从背包中取出一块玻璃物品,着手打磨。
许灵均本来忙碌着组装手中物件,压根没注意欧阳雨汐手中的那根玻璃棒。
但一个时辰后。
当许灵均将竹筒和两片凸透玻璃镜安装完毕后,他斜睨了一眼欧阳雨汐,脑门上的冷汗唰唰地落了下来,整个人都傻眼了。
因为那是一根透明的、巨大的、狰狞的……角先生。
“你,你,你……”许灵均右手哆嗦着戳向她的雪腻脸蛋,“你才十六啊,碧玉年华,正是在闺阁中缝制鸳鸯香囊,赠予意中人的韶华,居然就自己捣鼓角先生???你至于这般如饥似渴吗?”
欧阳雨汐:“?”
“嘻嘻,伦家又不用,是做给深宫怨妇和久旷寡妇的。”她居然懂得微雕,在往角先生上雕刻螺纹,打造凹凸颗粒。
螺纹……
凸粒……
许灵均脱口而出:“你还怪懂的咧,小姑娘家家的,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欧阳雨汐一本真经道:“你若与我一般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也可以的。”
许灵均:“…………”
“在赵国邯郸有一座金碧辉煌的青楼,名曰‘碧落黄泉’,其中有的是风情万种的风尘女子。”欧阳雨汐微耸香肩,娇憨神情中满是认真,“我走访其中的老鸨和当红的女郎,学到了角先生的工艺。”
许灵均头皮发麻,心里却是愈加不解:“你学这玩意做啥?”
“哦,开拓空白的列国市场呗。”欧阳雨汐满脸奇怪地看着他,撅嘴道,“你不该是最能理解我的吗?咱们做的是同一种生意啊。本来父亲大人让我来施展美人计,要用我做联姻工具,我是拒绝的,但一听说是你,许灵均,我才屁颠屁颠跑来的。”
“本以为你与我是超越小姨的红颜知己,现在看来,你竟是个榆木疙瘩。”欧阳雨汐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嫌恶之色。
许灵均懵了,一个劲儿猛挠头:“我?”
“对呀!你靠大乾强肾丹赚到第一桶金,它风靡赵乾两国,畅销无比,销量火爆到每日十分钟就能卖光存货。”欧阳雨汐摊着皙白的玉手,轻哼道,“我也是准备从角先生着手,赚得盆满钵满,我们俩做的不是同一种生意吗?”
“呃,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