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暧昧随着水雾一起升腾，流动的水声盖不住程霜抑制的呻吟声。
她和顾亦安是第一次在浴缸里做，两个人都没想到感受会这么美妙。两人脸上和脖子上的水滴分不清是清水，还是汗水。
顾亦安把这20天的思念都带进了行动里，而且程霜也默契地配合着他，有时也会主动。
于是她很快就累了，坐在顾亦安的腿上，趴在他的胸前，不愿意动了。但顾亦安还没爽够，抱着湿漉漉的她到床上继续。
换作平常，程霜是不愿意让他这么折腾的，但是她把今晚当作最后一次，便让彼此都好好享受一次。
两人“奋战”了不知道多久，程霜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地方不被顾亦安留下痕迹，但他不是“种草莓”那种留痕迹，只是亲吻。
但程霜没他这么会控制力度，在他的脖子留了一颗，他的背部则是十几道浅浅的红色划痕。
顾亦安让程霜先去洗一洗，他换床单。
她笑了，“你会换床单？”
顾亦安揉了揉额头，“不会，但应该不难吧？”
“不难。”程霜觉得他肯定不会，但她也没打算帮他，进他的衣帽间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当睡衣，然后走进浴室。
她洗了十几分钟出来，看到原先的被单被丢在地板上，新的床单勉勉强强地被套在床上。为什么说勉勉强强呢？因为看起来不仅皱巴巴，而且凹凸不平。
顾亦安觉得也挺丢脸的，这种小事都不会做，“要不我们还是到楼下房间去睡吧。”
“不用，你去洗，我来弄。”程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她随便扯一扯就平整了，只是被他弄皱的地方救不了了。
她又把换下的床单拿到楼下洗衣房。两个月的时间，她对这一栋房子已经熟悉无比，想到今晚是最后一次住在这里，心里充满了不舍。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当作纪念。再上楼的时候顾亦安已经洗好了，站在床边用手机回复一些工作信息。
他只用浴巾围住了腹部以下的地方，平整的腹肌和宽厚的腰背都裸露着。
行吧，除了这栋舒服的房子，那具好看的身体她也非常不舍。
程霜坐到床上，把腿曲起来抱住膝盖，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对顾亦安说：“聊聊？”
“好。”顾亦安放下手机，也坐到了床上，他也有话要跟她说。
程霜看着自己的膝盖，说出：“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要去美国的事？”
顾亦安吃惊地看着她：“你知道了？罗飞告诉你的？”
程霜摇头：“不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我妈？”
陈之萍没跟顾亦安说过她找了程霜的事情，所以他一直以为程霜还不知道他要去美国的事情。他想了这么久要怎么跟她说，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顾亦安心急如焚，“我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程霜实话实说：“她让我支持你去美国，并且让你安心地去美国。”
听她这么说，顾亦安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下来，不是要棒打鸳鸯就好。
他拉住程霜的手，“去美国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很突然，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不过没关系，我会每个月回国一次，我们还可以见面，不会影响感情的。”
顾亦安得知自己要转学去美国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拒绝，他不想和程霜分开，也不想从江大退学。但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美国这边的项目和分公司确实需要一个领头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爷爷现在连站立都困难，他不可能不接这个担子。
而且接下这个担子可以让他快速成长，将来也更有底气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只是他和程霜要异国最少四年的时间。
他有想过让程霜一起去美国，但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就这么急匆匆地让她跟着自己去美国。她跟他不一样，没有任何海外生活的背景，就这么突然把人带过去会很不适应。如果不是自愿，顾亦安不想让程霜为了他承受这些。
“可是我觉得会影响感情。”程霜把自己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
“那我们一起去美国。”顾亦安急忙把心里那自私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去美国干什么？”程霜质问他：“就只为了陪你？”
“也可以上学。”顾亦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
“可是我不想去美国上学。”程霜面向他，握紧拳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出那八个字：“顾亦安，我们分手吧。”
早晚都要分，长痛不如短痛。
轰隆一声，顾亦安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他觉得自己幻听了，不然就是程霜在开玩笑。她刚刚还在这张床上跟自己做爱，现在却说要分手。
“我不是说了每个月都会回来吗？”如果程霜不想去美国的话，顾亦安的计划是每个月最少回国一趟。
程霜：“没必要这么折腾，早晚也要分手的。不如趁早分开，回归各自的生活。”
“所以你根本没相信过我。”顾亦安说话带着一股气：“你知道我答应去美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吗？”
他知道程霜之前很抗拒跟他聊未来的事情，所以他这段时间很努力地工作，想快点成为独当一面的人，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以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多多少少会对他们的未来更确定一些。他甚至为了让她了解他的工作能力，总是挑她在书房写小说的时候和合作伙伴开会。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程霜的鼻子很酸，但她抑制住了想哭的情绪，“等你去了美国，回归了你原本的生活，就会发现我们根本就不适合。”
“我很清楚我适合什么样的人。”顾亦安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她后脑勺的头发，“我去美国，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顾亦安想到了上次跟她视频的时候，慕舟仪穿着睡裙入镜的事情，“我这次去美国，换一个房子住，不跟慕舟仪做邻居，行吗？”
但美国有太多的“慕舟仪”，程霜不想患得患失，不想因为敏感多疑变成一个“疯子”。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两人的阶段天差地别。
顾亦安现在还和她一样幼稚，四年后的他，可能就会变和他爷爷一样的人。
于是她说：“见不到面的日子，我也不敢保证还会不会继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