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对于泡澡没什么兴趣,他只是为了洗去汗味,再取取暖,所以很快便起身离开了。
谢镶看他走了自然也不会逗留。
贺固川看着被留下的自己,闭上眼睛,决定好好泡一泡,毕竟他现在跟着去,也不代表这兄弟俩待见自己。
“哥,我还以为能玩几天呢,他居然知道我猜出来了。”谢钺一个翻身躺上暖榻,翘着腿无聊道。
谢镶继续看着之前的文书,缓缓开口:“我写信告诉他的。”
谢钺立刻起身,忍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就说嘛,他那么蠢,怎么可能猜到……
哥~~~你怎么出卖我啊?”
谢镶转头看他:“因为我们是奉皇命来的,没空玩这种扮演身份的游戏。”
谢钺一听,立刻凑近:“哥,他今天的刀法我想学,要是谈婚事的话,把这个加进聘礼里。”
这话一出,别说谢镶了,就连言一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镶突然觉得,自小到大,这个弟弟自己是不是真的教错了方向,为什么他就能蠢得如此透彻!
“怎么了?虽然他同意教,但口说无凭,还是加进礼单更合适。”谢钺说道。
“你还真的准备嫁?”谢镶转头问道。
谢钺下意识揉了揉膝盖:“上次跪过了,怎么?还要跪?”
谢镶呼出一口气:“你对于嫁给他这件事,真的好不排斥?”
谢钺皱眉:“哥,你是觉得他是男人,所以不行吗?”
“你觉得男人行?”谢镶放下手中的文书,认真的看着弟弟,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
谢钺却笑着说道:“哥,你和爹一直和我说的都是君命不可违,只要是君命,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执行一途。
那这赐婚不就是君命吗?我还需要想吗?这和他是男的女的没关系啊。”
谢镶一愣,无奈轻笑:“你没说错,忠君本就不需要有太多的想法。”
“唉……是我自困其中,没有看清本质,哥错了。”
谢钺一听立刻得意凑近:“哥,我这叫大愚若智。”
谢镶本想纠正他,但随即点点头:“怎么不是呢。”
谢钺一听开心的转身扒拉果子去了,这些今天都要吃了,不然这里暖和,明日就坏了。
“对了,你之前住在拾城可见过写镇北王的话本子。”谢镶开口问道。
谢钺正啃的开心,一听这话,嘴里的果子瞬间就酸了。
“话本子?我哪看那些。”
谢镶听到这话,视线移动,看着桌面上的话本子,似乎在想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谢钺干笑两声:“这不是最近悠闲吗?我在拾城吃不饱穿不暖的,哪有这闲情逸致啊。”
“吃不饱,穿不暖?那你可有赚过银子?”谢镶问道。
“没,省吃俭用,每天就坐在院子里,等着天上掉点吃的。”谢钺立刻说道。
谢镶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处理手头公务。
谢钺心里有鬼,自然坐立难安,他悄悄凑近:“哥,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之前有本话本子传到了宫里,上面写着:俏佳人逢困厄,镇北王从天降,情缘定三生,聘礼合四州。
皇上想知道,什么样的俏佳人,镇北王会用四州去娶。”
谢钺故作无辜的点点头,又缓缓退开:“哥,我刚打了一架,又泡了澡,乏了,我回屋睡会。”
“这暖榻这么暖和,你不睡在这?”谢镶问道。
“哦,我现在燥热,不睡这了。”他起身上楼,迅速关上了房门。
言一这时才捂嘴一笑:“世子为什么总逗小侯爷啊。”
“处理公文太枯燥了,逗一逗他,心情好。”谢镶说道。
贺固川推开暖阁的门,看到一楼只有谢镶微微一愣,上面有八间屋子,也不知道谢钺选的是哪间,怎么回屋了呢?
“王爷这是也准备住这?”谢镶头都没抬,出声问道。
“这本就是本,咳,我的冬日的住所。”贺固川走近,看着暖榻上啃了一半的果子,有些不解的抬头。
“果子太酸,他牙疼,怕我笑话他,就上去躲起来了。”谢镶说道。
贺固川拿起果子,吃了一口,这甜度还酸?
“王爷觉得不算?”谢镶这时才抬头看来,恍然大悟说道:“估计是因为这果子是谢钺啃过的,所以王爷才觉得甜吧?”
“你!”贺固川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但他随即就放松了,往暖榻上一靠,继续吃着手中的果子:“确实挺甜的,下次我要吃谢钺嘴里的,应该更甜!”
谢镶瞬间出手,言一则飞身出了暖阁守在屋外。
贺固川握住他的拳头:“这里是府里最暖和的地方,若是砸坏了,只能等开春再修了。
世子是想冻死在这?”
谢镶收回力道,他倒不是怕砸坏了这里,而是他听出了贺固川语气中的威胁。
确实,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可不是地头蛇,而是这片的真龙,他确实没必要和他伤了和气。
“别在言语上,挑逗我弟弟。”
贺固川点点头:“明白!”
谢钺这时推开门,走上过道往下一看,就见贺固川躺在床上,而他哥压在人家身上??
干嘛呢?
他蹲低身子,眨巴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下面两人都听到了动静,彼此对了一个眼神,此刻谢镶哪还有刚才的强势,眼神中反而还有着一丝同情。
这么傻得弟弟,有人要就不错了,自己确实没必要计较别的。
“下来!那么大的开门声,我们俩像是聋子?”谢镶收回拳头。
谢钺一看,哦,原来是角度问题,这是打架呢?
哎呀,早知道他们在打架就应该小声点,应该会打的很精彩。
他直接从围栏处一翻而下,落在一楼,凑到贺固川身边:“我刚才和哥说了,让你把刀法放在聘礼的礼单里。”
贺固川终于知道谢镶为什么想要打自己了,他无语问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而且这个放入礼单,是不是有些失了规矩?”
“规矩?我成亲,不应该看我要什么吗?”谢钺理直气壮的说道。
贺固川看向谢镶,此刻终于懂他眼神中的同情是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