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利知道季桅去见了谢钺,立刻让人将季成析给找了来。
“皇上明显已经准备对定远侯府下手了,你最近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成析躬身行礼:“父亲,您跟随皇上多年,真的看不透这里面的门道吗?”
季铭利沉思片刻,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门道?这门道就是定远侯府不死也要脱层皮!”
季成析说道:“父亲所言确实不假,所以我们又为何要先与侯府交恶呢?”
“为父也不是想和他们交恶,季桅那臭小子傻啦吧唧的,谢钺你别看天天和你弟弟混在一处,他可不傻……”
季成析了然点头:“父亲是怕谢钺想明白其中关节,知道当初让弟弟去北方,就是准备用他的命换季家荣耀。”
“休得胡言!”季铭利一甩衣袖又走回桌边坐下:“我季家荣耀还需要他?”
“父亲,苏白是镇北王带入京中的,他可不是谢钺,他做的事情一定有目的。
当初谢镶会愿意出头帮着我们处理了苏白,还不是因为他有所求……”季成析并未把话说完。
季铭利瞬间起身:“路行风呢?他还在飞梁关吗?”
季成析摇头说道:“谢镶失踪,他便也失了踪迹。”
“勇毅伯府!”季铭利用力捶了下桌子:“你的意思是说,贺固川冲着我们季家来了?”
季成析犹豫道:“这么多年,大家一直以为是三足鼎立,可突然皇上和镇北王站到了一处,父亲觉得临亲王和太后,还有活路吗?
可他们却还没有急着收网,当年涉事之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可,可我们……”季铭利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步错,终生皆悔。”
“所以父亲,现在不是和定远侯府交恶的时候,谢钺这个人重情义,这么多年季桅和他也真的是交心的朋友。
弟弟傻,可傻人有傻福,北方之行若不是遇到谢钺,他已经没了。
可偏偏他遇到了谢钺,直接改变了整个北方,皇上之前的布局,这对于我们而言是好事。
局势越仓促,越混乱,越能浑水摸鱼。
可若是现在,我们明着避嫌侯府,不说皇上,就是镇北王的眼睛,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季成析重重地叹了口气:“谢钺今天带着苏白出来,正好能让他们的视线转移,这件事交给儿子去做吧。”
季铭利挥挥手,却又赶紧说道:“别让你弟弟知道那个戏子回来了。”
“一个戏子,他若真的还在意,让他养在府里又如何?”季成析回身问道。
“你!”季铭利气的抬手指着他。
“人握在手里,便只能任我们拿捏了,而且一名男子,你当弟弟能有多久的兴趣?”季成析反问道。
“罢了,最近朝中事务本就一团乱麻,这些事情便交给你处置了。”季铭利无奈说道。
季成析行礼退了出来,招来管家:“派人去找四公子和谢小侯爷,就说我在御乘阁摆宴。”
交代完,他回到书房摊开舆图,仔细看了看。
谢镶和路行风,这次是极好的机会可以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但……
他转头看向挂在边上的一幅字,是当初谢镶写给他贺生辰的。
唉……
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抬手挡住额头。
知己,朋友……可等到卷入朝局,这些情谊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谢钺还在想应该如何去见季成析,便看到季府的管家来了,他连忙抬手拍打季桅。
季桅吓得抱头就准备钻进桌子底下,谢钺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跑,我拦住他!”
“大恩不言谢。”季桅转身就跑,却一脚踩到衣角,重重摔在地上。
谢钺在他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抬手,却还是没有扶住,他闭上眼睛,轻声问道:“还活着吗?”
管家看到这闹剧一点没有意外,走到近处行礼:“季大人晚上在御乘阁摆宴,让老奴来请二位公子。”
季桅狼狈起身,揉着膝盖:“大哥?请吃饭?”
“是的。”
季桅一瘸一拐挪到谢钺边上,抬手扶住他:“你怎么不拉我一把。”
“我虽不是次次都能扶住你,但你是次次都能踩到衣角啊,你这衣服要不改改?”谢钺怎么会承认,他是太久没扶,确实有些慢了。
管家交代完,便行礼离开了。
季桅委屈的趴在桌子上:“还不是被关了太久,想原来小爷跑的可快了。”
苏白看着他这模样,眼神中思绪万千。
“想起当初了?也是,你可也看过季府追公子把戏。”谢钺说道。
苏白却听出这话里的意思。
“你怎么了?虽然苏白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也不用这么一直针对吧?”季桅开口说道。
谢钺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嗑瓜子,他会开口也不奇怪,只要是人美,他都帮。
“你说大哥好好的为什么要摆宴啊?”季桅有些紧张地问道。
谢钺看着他问道:“我爹和我哥出事了,你知道吗?”
季桅瞬间起身:“什么?”
谢钺起身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坐下:“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你爹最近在和侯府撇清关系呢。”
“我爹?和侯府?有什么关系?”季桅不解歪头。
谢钺却眯了下眼睛,这话问的也没错,真要说,侯府和季府一没关系,二没结亲,就算自己和季桅关系好点,又算得了什么。
季相这样的人,为何好好要刻意撇清呢?
季桅抬手在他面前挥挥:“想什么呢,都出声了,要带苏白去吗?”
谢钺笑了下:“你真以为你哥是请我们俩呢?他本就是请苏白的。”
苏白闻言抬头看去:“我?我不去!”
“别说傻话了,季大人有请,我都无法推辞,你说你不去?”谢钺弯唇一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有的选吗?”
苏白闻言瞬间握紧双拳,小侯爷说的没错,他这样的人,有的选吗?
季桅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个,却还是一句没有听懂。
“谢钺,你不是我最好的兄弟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桅一把抱住谢钺,假哭着在他身上蹭。
谢钺嫌弃的将他推开,拍了拍衣服:“自重,我可是有夫婿的。”
“咳咳咳……”一句话把季桅呛的差点咳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