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季府派出去报信的小厮被孙掌柜派人打晕扔出城外,等他悠悠醒来再走回城已经日暮西下。
然而此时此刻,整个丞相府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帮助苏姨娘搬入院中的事宜奔波忙碌着,根本就没有人有闲暇时间去关注府门外所发生的事情。
直到杨丞相结束早朝到宫门口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同僚们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这让杨丞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于是赶忙派遣身边的小厮前去探听究竟。
没过多久,那名小厮便急匆匆地跑回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只见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爷,今……今早大小姐竟然独自一人从庄子上出发,径直赶往季府要求退婚!”
听到这话,杨丞相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什么?这个忤逆不孝的女儿,她竟敢如此肆意妄为!仗着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愈发变得无法无天、毫无规矩可言了!”
紧接着,那小厮又战战兢兢地补充道:“老爷,如今外面已经谣言四起,大家都说季公子与咱们家的二小姐暗中私相授受。而且,甚至有人传言说老爷您宠妾灭妻,还说苏姨娘是青楼女子曾与季大老爷唇春风一度。”说完这些话,小厮吓得直接将头深埋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会惹恼了杨丞相。“岂有其理,这个逆女都做了什么好事?你去派人把她从庄子上带回来。还有把她今天在季府的一举一动都调查仔细”杨丞相说罢便气恼回府。刚走了一半顿住,想起还有公务未处理完,只好又道“别的等我回府再议”
小厮一路疾行赶回相府,刚踏入内院门庭,便瞧见里头乱成一锅粥,众人忙前忙后、神色慌张,但他此刻无暇顾及这些,心急如焚地径直冲向目的地。
抵达庄子时,太阳高悬空中,酷热难耐,小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此时,隋庄头早已闻风而动,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哟呵,这是什么风把邱小哥给吹来了呀?快快快,屋里请,先喝杯凉茶解解暑气!”要知道,这宰相门前的七品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厮,那也是丞相大人身边的亲信红人呐!平日里连苏姨娘都得对其客客气气、好生捧着。
然而,邱姓小厮却并未领情,甚至显得有些冷淡疏离,他直截了当地说道:“隋庄头,多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此次前来,我是奉命要将大小姐接回府中的。”
听闻此言,隋庄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愕与惶恐,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啊……大小姐她……她回去?可是……可是大小姐如今尚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起身行走啊!”说到此处,隋庄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早在城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形,心中暗叫不好,暗自思忖这下子自己这照顾不周的罪责怕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了。
邱小厮闻言亦是一惊,随即面露怒色,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昏迷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大小姐离开庄子之时,你们为何不加阻拦?又为何不及时派人前往府上通报消息?”他越说越是恼怒,只因深知一旦此事传到相爷耳中,承受怒火的首当其冲就是自己。
“这……这大小姐居然是独自一人悄悄溜出去的啊!等到老夫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竟然告诉我说,小姐是在庄子上头不见了踪影的。哎呀呀,真是让我猝不及防啊!后来呢,一直等到她们返回庄子之后,老夫这才弄清楚原来小姐是自己一个人进了城啦!”隋庄头满脸无奈地说道,那表情看起来真的是无辜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住地摇头叹气,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棘手和头疼。
邱姓小厮也无法,只好又匆匆回去禀告。想来回去一顿训斥是跑不了了。
在内室之中,只见李娇娇神色匆忙地快步走向杨若溪所卧之床。她靠近床边后,压低声音对仍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杨若溪轻声说道:“溪儿啊,杨丞相那边已经派人过来接你啦!不过当他们得知你此刻昏迷不醒之后,就又带着人离开了。”
然而,尽管听到了李娇娇带来的消息,床上的杨若溪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用轻柔但坚定的声音回应道:“以父亲他那一贯的性子,就算我如今昏迷着无法起身行走,恐怕也是要让人把我给抬回去的。所以你赶紧去告知郭大哥以及我们在外面安排的那些人手,让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接下来,怕是会有一场激烈无比的硬仗要打了。”
李娇娇听了杨若溪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她脸上露出一抹自信而略带兴奋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回答说:“放心吧,溪儿。咱们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呢!不管对方来多少人,咱们都绝对不会怕他们的。”从她的话语里,可以明显感受到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正在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