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睿和蔡大人从悬崖底部艰难地走出树林,晨光已经洒满大地,照亮了前方的宁远镇城。两人一夜未眠,疲惫不堪,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清醒。宁远镇的城墙在晨曦中若隐若现,高耸的轮廓被滚滚狼烟遮挡,浓烟直冲天际,仿佛要刺破苍穹。喊杀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以及战马的嘶鸣从远处传来,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中。韦睿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望向远方,低声道:“大人,宁远镇正在被攻击。”蔡大人站在他身旁,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敌军来得好快,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情况。”
两人加快脚步,沿着树林边缘小心前行,尽量避开可能出现的敌军斥候。树林渐渐稀疏,视野开阔起来,他们终于走到了宁远镇外围的一处小山丘后。这里地势稍高,恰好可以俯瞰城墙附近的战况。韦睿和蔡大人蹲下身,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探头观察。城墙上,守城士兵正在与敌军展开激烈的交锋。敌军士兵推着简易的云梯,试图攀爬城墙,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头射下,不时有敌兵中箭坠落,发出一声声惨叫。守城士兵则用长矛和滚石奋力抵抗,火光在城墙上闪烁,那是守军点燃的火油在燃烧,试图阻止敌军的进攻。
“大人,敌军人数不少,看样子是有备而来。”韦睿压低声音,指着远处敌军阵营中隐约可见的旗帜说道。那些旗帜上绘着陌生的图案,显然不是弼麟国的军队。蔡大人皱眉观察了一会儿,低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匪寇, 宁远镇是边境重镇,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小。”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得弄清楚敌军的兵力和部署,不能让他们得逞。”
韦睿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忧。他们刚从敌军追捕中逃生,体力尚未恢复,如今又身处战场边缘,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他低声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靠近太危险了。”蔡大人沉思片刻,目光扫过山丘四周,低声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观察,再想办法收集情报。我们得把情况报给兵部,请求援军。”韦睿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乱石堆,旁边还有几棵低矮的树木,足以遮挡身形。他指了指那边,低声道:“大人,那边可以藏身,我们过去。”
两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移动到乱石堆后。韦睿轻轻拨开树枝,露出一个缝隙,继续观察战况。敌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城墙下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但守城士兵依然在顽强抵抗。蔡大人靠在一块大石上,低声道:“韦睿,你的轻功好,能不能靠近一些,看看守城的情况?”韦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试试。大人您留在这里,小心敌军巡逻。”蔡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心行事,别硬拼。”
韦睿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身体如同一只灵巧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移动。他利用地形掩护,迅速靠近城墙附近的一处低洼地。这里距离城墙只有几十丈,喊杀声更加清晰。他躲在一块巨石后,仔细观察。城墙上的守军将领正在指挥士兵反击,那是一位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声音洪亮,正在大声喊道:“把火油泼下去,别让他们爬上来!”士兵们迅速行动,将一桶桶火油倾倒下去,火光冲天,敌军士兵被烧得惨叫连连。
韦睿记下这些细节,又转头看向敌军方向,发现他们的后方似乎正在调动兵力,隐约能看到一些大型器械被推向前线。他心中一沉,低声道:“攻城器械?事情麻烦了。”他不敢久留,迅速退回到乱石堆,与蔡大人会合。回到藏身处,他低声向蔡大人汇报:“大人,守军还在坚持,但敌军有攻城器械,情况不乐观。”蔡大人听后,眉头紧锁,低声道:“我们得尽快行动,不能让宁远镇失守。”
晨光越来越亮,照得宁远镇城墙上的血迹更加刺眼。蔡大人低声道:“韦睿,我们得弄清楚敌军的底细,光靠观察不够。”韦睿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大人说得对,我再去探探敌军后方。”蔡大人沉吟片刻,低声道:“ 你小心点,别暴露了。”
韦睿换上一件从悬崖下捡来的破旧斗篷,遮住自己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他深吸一口气,凭借轻功,沿着山丘侧面绕行,悄悄靠近敌军后方。敌军的营地设在宁远镇东侧一片平地上,帐篷林立,士兵来回奔走,显得忙碌而有序。韦睿躲在一棵大树后,眯着眼睛观察。
为了不引起注意,韦睿捡起地上一块破布,裹在头上,假装成一个逃难的村民,慢慢靠近营地外围。营地边缘有些士兵正在搬运粮草,韦睿趁机混入人群,低头假装帮忙搬东西,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一个士兵抱怨道:“这仗打得真窝火,宁远镇的守军跟疯了一样。”另一个士兵接口道:“别急,等投石车和冲车上来,他们撑不了多久。”韦睿心中一惊,投石车和冲车是攻城利器,如果投入战场,宁远镇的城墙恐怕凶多吉少。 韦睿屏住呼吸,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他不敢靠近太多,怕被发现,只好慢慢退回营地边缘。他又观察了一会儿,记下敌军的兵力大致有数千人,粮草堆积在一角,攻城器械正在组装,预计很快就会投入使用。
韦睿回到乱石堆时,蔡大人已经等在那里。韦睿低声汇报:“大人,敌军有几千人马,还有投石车和冲车,马上要发动大攻势。”蔡大人听后,脸色更加凝重,低声道:“ 我们得赶紧把情报送出去。”
敌军的喊声夹杂着守军的怒吼,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蔡大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竹筒,里面装着他们常用的信鸽。他低声道:“韦睿,我们得把情报送给兵部,不然宁远镇就危险了。”韦睿点了点头,接过竹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一只灰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钻出来,停在韦睿的手掌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蔡大人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布条和炭笔,迅速写下情报:“宁远镇受敌军攻击,兵力数千,有投石车冲车,守军不足,急需援军。”他写得简洁明了,将布条卷成小卷,递给韦睿。韦睿接过布条,用细绳绑在信鸽的腿上,低声道:“大人,这只鸽子能飞到兵部吗?”蔡大人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是兵部训练的信鸽,认路得很,只要不被敌军射下来,应该没问题。”
两人环顾四周,敌军的弓箭手正在城墙下放箭,箭矢不时飞过,乱石堆附近虽然暂时安全,但也不敢保证没有敌军斥候。韦睿低声道:“大人,我找个隐蔽点放鸽子,您在这儿掩护我。”蔡大人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剑,低声道:“小心点,别让敌军发现。”韦睿深吸一口气,抱着信鸽,猫着腰移动到乱石堆旁一棵大树后。这里枝叶茂密,能遮挡视线,是个不错的放飞点。
他蹲下身,轻轻托起信鸽,低声喃喃道:“小家伙,飞快点,别让人抓住。”说完,他双手一松,信鸽振翅飞起,扑腾着翅膀冲向天空。韦睿屏住呼吸,盯着信鸽的飞行轨迹。它先是低飞了一段,贴着树梢掠过,然后猛地拔高,消失在晨光中。
韦睿迅速退回到蔡大人身边,低声道:“大人,信鸽飞走了,应该没事。”蔡大人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好”两人躲在乱石堆后,静静等待。就在这时,敌军的攻势突然加剧,一声巨响传来,城墙方向扬起一片尘土。韦睿探头一看,只见一架投石车已经架好,一块巨石正砸向城墙,城头顿时一片混乱。
敌军的投石车接连发射巨石,城墙上多处被砸出裂缝,守军士兵疲于奔命,伤亡不断增加。韦睿和蔡大人躲在乱石堆后,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恶化,心中焦急万分。韦睿低声道:“大人,守军快撑不住了,援军再不来就晚了。”蔡大人紧握剑柄,低声道:“再等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蹄声,起初像是风声,但很快变得清晰可闻。韦睿耳朵一动,猛地站起身,低声道:“大人,您听!”蔡大人也听到了,他探头望向远方,只见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一支大军正急速靠近。旗帜在晨光中迎风飘扬,上面赫然是弼麟国的龙纹军旗。韦睿惊喜道:“援军!大人,是援军到了!”
城墙上的守军也发现了援军的踪迹,一个士兵激动地大喊:“援军来了!弟兄们,援军来了!”守军士气大振,纷纷拿起武器,拼死抵抗敌军的进攻。援军来得正是时候,马蹄声如雷霆般滚滚而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迅速逼近战场。领头的将领骑着一匹黑色战马,身披银甲,手持长枪,英姿勃发。他高声喊道:“弼麟国援军已到,杀敌护城!”
援军迅速展开阵型,骑兵分成两翼,直扑敌军侧翼,步兵则列阵向前推进。敌军猝不及防,阵脚大乱。骑兵冲入敌军阵中,长枪如林,刺倒一片敌兵,马蹄践踏,尘土飞扬。敌军的投石车还没来得及调转方向,就被骑兵砍倒操作的士兵,失去作用。韦睿看得热血沸腾,低声道:“大人,这援军来得太及时了!”蔡大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低声道:“来的真及时”
援军将领挥舞长枪,率领骑兵冲散敌军阵型,步兵则紧随其后,与守军内外夹击。敌军士兵被杀得节节后退,士气低落,开始出现逃兵。韦睿握紧长剑,低声道:“大人,我们也上吧!”蔡大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好,跟援军一起,把敌军赶出去!”两人从乱石堆后冲出,加入援军的战斗行列。韦睿挥剑砍倒一个敌兵,动作干净利落,蔡大人则一剑刺中另一个敌兵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援军的到来彻底扭转了战局,敌军在内外夹击下溃不成军,丢下不少尸体和武器,开始向东撤退。援军将领勒马停下,转头看向城墙,大声道:“宁远镇守军听着,我是张万和,奉兵部之命前来支援!”城墙上的守将探出头,高声道:“多谢张将军援手!”韦睿和蔡大人站在战场边缘,看着敌军败退,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敌军败退后,宁远镇的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和尸体。援军将领张将军翻身下马,走到韦睿和蔡大人面前,抱拳行礼道:“在下张万和,见过蔡大人。”蔡大人回礼,低声道:“张将军来得及时,多亏了你们,宁远镇才保住。”张将军笑了笑,道:“蔡大人过奖了,我们是在几天前收到情报,兵部立刻派我带兵赶来。你们的情报立了大功。”
韦睿在一旁听着, 他抬头看向张将军,见他年纪不过三十,身材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显然是战场上的好手。蔡大人低声道:“张将军,敌军虽然退了,但未必死心,我们得加强防守。”张将军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派人驻扎城外,修补城墙,绝不给敌军卷土重来的机会。”
张将军转头看向韦睿,笑道:“这位兄弟轻功了得,刚才冲出来杀敌的身手也不错啊。”韦睿拱手道:“张将军谬赞了,我叫韦睿,只是尽力而已。”张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战场上不需要谦虚,有本事就是有本事。你们俩跟我来,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三人走进城内一处临时指挥所,这里原本是宁远镇的粮仓,如今被清理出来作为议事之地。张将军摊开一张简易地图,指着宁远镇周围的地形道:“敌军退到东边去了,但他们的粮草和攻城器械还在,短时间内可能还会反扑。我们得趁现在稳住局势。”蔡大人点头道:“我和韦睿探过敌军营地,他们兵力不少,器械齐全,不能掉以轻心。”韦睿补充道:“我看到他们的投石车还没全用上,如果再攻过来,城墙得加固。”
随后,宁远镇守将李将军,以及援军张将军安排援军驻扎,分出一部分士兵协助守军修补城墙,另一部分在城外巡逻,防止敌军偷袭。韦睿和蔡大人则留在城内,协助张将军指挥调度。韦睿站在城墙上,看着援军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他低声对蔡大人道:“大人,有了援军,咱们总算能喘口气了。”蔡大人笑了笑,低声道:“是啊,但仗还没打完,接下来才是硬仗。”韦睿点了点头,握紧长剑,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天色渐暗,宁远镇的城墙在援军修补下稍显稳固,但敌军的反扑却如期而至。远处传来低沉的鼓声,敌军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调集了更多的兵力和攻城器械,显然是要孤注一掷。韦睿站在城墙上,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到敌军推着投石车和冲车缓缓逼近,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他低声道:“大人,他们这是要拼命了。”
蔡大人站在他身旁,沉声道:“ 已经布置好了,咱们守住就是胜利。”张将军此时也走上城墙,手持长枪,大声道:“弟兄们,敌军想最后一搏,咱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弓箭手准备,火油就位!”守军和援军迅速行动,弓箭手拉满弓弦,火油桶被搬到城头,随时准备倾倒。
敌军靠近后,投石车率先发威,一块块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墙,震得地面颤抖。城墙上一角被砸塌,几个士兵躲闪不及,被压在碎石下。韦睿急忙冲过去,挥剑砍断一块落下的木梁,救出一个受伤的士兵,低声道:“快退下去!”张将军大喊道:“别慌,顶住!放箭!”弓箭手齐齐放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冲在前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敌军的冲车紧随其后,巨大的木车顶着盾牌,缓缓撞向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木屑飞溅。守军用 弓箭射击敌人,收割着生命。
就在这时,敌军士兵从投石车后冲出,架起云梯爬向城墙。张将军指挥士兵用滚石砸下,巨石滚落,砸倒一片敌兵,但仍有不少人爬了上来。韦睿和蔡大人守在城墙上,协助守军,奋力杀敌。韦睿一剑刺穿一个敌兵的胸口,鲜血喷涌,他迅速抽剑,转身挡住另一柄砍来的刀。蔡大人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咬牙坚持,一剑挑开一个敌兵的长矛,反手刺中对方咽喉。
战斗进入白热化,城墙上喊杀震天,双方都杀红了眼。敌军突然集中兵力猛攻城门,冲车终于撞开一道裂缝,敌兵蜂拥而入。韦睿和蔡大人带着士兵拼死堵截,剑光与刀光交错,鲜血染红了地面。韦睿喘着粗气,低声道:“大人,不能让他们进来!”蔡大人点了点头,大喊道:“堵住缺口,死守!”士兵们齐声应和,用身体和兵器组成一道防线,硬生生将敌军挡在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