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生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不过,韦睿,你得记住, 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你可不能松懈。”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淬体只是修炼的起点,炼体境共有九重,每一重都是对身体和意志的进一步锤炼。你现在踏入了第一重,接下来要做的,是巩固境界,并逐步突破到更高的层次。”
韦睿睁开眼睛,恭敬地看向苗长生,问道:“师父,我该如何修炼才能更进一步呢?”
苗长生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韦睿:“这是《炼体诀》的口诀,你要牢记在心。炼体境的修炼,主要靠药浴淬炼筋骨,再加上内力的运转来强化身体。每一重的突破,都需要你将内力运转到极致,冲破体内的关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这里还有一份药浴的方子,你带回去自己熬制,每天坚持修炼,会有成效。”
韦睿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旁边还配着几幅人体经脉的简图。他仔细阅读,口中轻声默念 口诀,口诀虽然简短,却蕴含着深奥的道理,让他感到既新奇又陌生。
苗长生在一旁耐心指导:“炼体境的修炼,重在坚持。你要每天按照口诀运转内力,同时配合药浴和体能训练。药力会帮你淬炼筋骨,内力则能疏通经脉,二者缺一不可。”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指着外面的山林,“清晨时分,你可以去山里练习拳脚,增强体魄;中午静坐修炼内力;晚上再用药浴滋养身体。这样日复一日,你的根基会越来越稳。”
韦睿认真点头,将册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他站起身,向苗长生深深鞠了一躬:“师父,我明白了。我会按照您的教导努力修炼,绝不懈怠。”
苗长生 笑道:“好孩子,我相信你。不过,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要有耐心,不要急功近利。你昨天刚淬体成功,今天先熟悉口诀,熟悉了再开始正式修炼。”
接下来的几天,韦睿在道观中勤奋修行。每天清晨,他都会跑到山林间练习拳法,挥拳时带起一阵风声,树叶被震得簌簌作响;中午,他在静室中盘坐吐纳,感受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傍晚,他泡在药浴中,热气蒸腾,药香渗透进皮肤,让他感到全身舒畅。苗长生偶尔会过来指点,纠正他的动作,或者解答他的疑惑。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韦睿在道观中的修炼渐入佳境。这天清晨,他站在道观门口,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峦,心中涌起一股离别的愁绪。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的衣角随风轻摆。身后是熟悉的道观,青瓦白墙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可他知道,自己该回京都了。
苗长生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灰布包裹。他走到韦睿身边,将包裹递过去:“这里面是回京路上用的东西,有药材、干粮,还有几两碎银子。你在京都小心行事,那里的局势复杂,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韦睿接过包裹,低头一看,里面装得满满当当。他抬起头,感激地说:“师父,谢谢您这些日子的教导和照顾。我会记住您的嘱咐,小心行事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这半个月的相处, 师徒情谊更加深厚,说是要准备离开,心里万般不舍。
苗长生点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韦睿,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不要迷失方向。”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期许,仿佛在将某种重担托付给这个年轻人。
韦睿眼眶微微发热,他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苗长生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弟子告辞了!我一定回来看您。”他的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心中百感交集。
苗长生连忙扶起他,笑道:“起来吧,别这么多礼。去吧,祝你一路顺风。”他拍了拍韦睿的肩膀,转身走回道观门口,静静地目送着他。
韦睿站起身,牵过一旁拴着的枣红马,翻身上马。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苗长生站在门口,瘦削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落寞。他心中一暖,挥了挥手,然后用力一夹马腹,策马沿着山路奔下山去。
马蹄声哒哒作响,韦睿骑马穿行在蜿蜒的山路上。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松鼠从树枝间跳过,发出细微的响动。他深吸一口气,山间的清新空气让他精神一振。马匹跑得平稳,耳边风声呼啸,他的心情却逐渐从离别的感伤中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京都,我回来了。”韦睿在心中默默说道。
沿途的风景如画,山峦连绵起伏,溪水在谷底潺潺流动,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野鹿在林间觅食。韦睿一边赶路,一边回想着这半个月的经历。太液池中的痛苦历历在目,但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充满了动力。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片橙红,京都的城墙在余晖中显得巍峨而庄严。他骑马穿过城门,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小孩的嬉闹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韦睿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熟悉的烤栗子和烧饼的香味,心中涌起一股归属感。
他径直前往太子府,马蹄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到了府门口,两名守卫见到他,立刻上前行礼:“韦公子,您回来了。太子殿下正在书房等您。”其中一名守卫接过他的马缰,另一人则引着他往里走。
韦睿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衫,跟随守卫穿过回廊。太子府的布局典雅大气,院子里种着几株梅树,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但枝干虬劲有力,别有一番风味。他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韦睿一眼就看到太子赵治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卷书,正低头翻阅。太子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袍,眉目清秀,目光中透着一丝沉稳。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韦睿,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韦睿,你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韦睿连忙行礼:“太子殿下,我回来了。托您的福,此行顺利。”他站直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我在师父的指导下,成功突破到炼体境了。现在身体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内力也精纯了不少。”
赵治放下书卷,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韦睿的肩膀:“好,你能突破炼体境,我很高兴。快坐下说说,这半个月都经历了什么?”
韦睿依言坐下,将太液池淬体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尤其是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最后突破时的畅快。他说到激动处,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眼中闪着光:“殿下,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现在一拳下去,能打断一根手臂粗的木桩!”
赵治听完,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看来你这趟没白去。炼体境的武者,已经算是迈入了修炼的门槛。有了这身本事,你以后能帮我做更多的事。”
赵治挥挥手:“好了,今天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韦睿站起身,感激地说:“谢殿下关心。”他退出书房,既然太子这边没什么事,自己就回去继续练功。
金銮殿内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身着朝服的官员们或低声交谈,或沉默等待。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鎏金龙柱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皇帝赵恺渚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显然身体状况不佳。他手中握着一块玉佩,轻轻摩挲着,似乎在借此缓解身体的不适。
赵希若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陛下,臣女请上奏。”
皇帝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准奏。”
赵希若打开奏折,开始陈述:“近年来,北乌国屡次犯我边境,边疆战事频发,我朝军队虽英勇善战,但军费开支庞大,国库负担沉重。臣以为,军费改革势在必行。臣提议,削减不必要的军费开支,提高军队的战斗效率,同时加强对军费的监管,杜绝贪污腐败。”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响彻整个大殿。
话音刚落,五王爷赵德宗站了出来。 他冷笑一声,反驳道:“赵希若,你说的军费改革,具体要怎么实施?军队的战斗力岂能靠削减开支来提升?这不明摆着是要削弱我朝的军力吗?”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早有准备。
赵希若不卑不亢地回应:“五王爷,臣的改革并非简单削减开支,而是优化军费使用。比如,减少军队中的冗员,提高士兵训练质量;加强对军备采购的监管,防止以次充好;同时鼓励军屯自给,减轻国库负担。”她条理清晰,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五王爷眯起眼睛,步步紧逼:“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军队冗员哪是说减就能减的?军备采购涉及众多环节,你如何保证不被钻空子?军屯更是空话,边疆苦寒之地,能种出什么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嘲讽,试图动摇赵希若的立场。
赵希若正色道:“五王爷,改革自然有难度,但不改革,军队弊端会愈发严重,最终危及国家安全。臣愿意亲自监督,确保方案落到实处。”她的目光坚定,直视着五王爷,没有丝毫退让。
殿内的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兵部尚书站出来支持道:“赵大人说得有理,军费开支的确需要整顿,否则长此以往,国库难以为继。”可户部侍郎却皱眉道:“清理冗员怕会引起军中不满,若处理不好,反而得不偿失。”
就在双方争论不休时,皇帝赵恺渚咳嗽了几声,声音虽弱,却让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然后缓缓开口:“赵希若的改革方案,朕以为有理。北乌国近年来越发猖狂,边疆战事不断,若不整顿军费,军队如何抵御外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帝国荣威,不容亵渎,区区北乌国,岂敢造次?”
五王爷眉头紧锁,低声道:“陛下,臣并非反对改革,只是担心操之过急,反而不美。”他表面恭顺,实则仍在试探皇帝的态度。
赵希若趁势进言:“陛下,臣恳请即刻推行改革,臣愿与五王爷共同负责此事,定不负陛下所托。”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果决,显然是要借皇帝的支持一举压下反对的声音。
皇帝点点头,咳嗽了一声:“好,赵希若言之有理。军费改革,就由你和五王爷共同执行吧。”他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朝堂上的气氛一时凝重,赵希若跪下谢恩:“臣遵旨。”
五王爷赵德宗见状,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却暗藏试探:“陛下,臣也愿为国分忧。只是改革之事牵涉甚广,需从长计议,以免操之过急,伤了军队根基。”他试图再争取一些缓冲的时间。
皇帝摆摆手,止住他的话:“赵德宗,朕知道你的顾虑。但军费之事拖不得,越拖弊端越多。朕意已决,你与赵希若共同负责此事,务必尽快落实。”他的目光扫过五王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五王爷只得低头应道:“臣遵旨。”他的语气平静,可垂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显然对这个结果极为不满。
皇帝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军费改革令即日起执行,赵希若为主,五王爷协助。兵部、户部全力配合,不得有误。退朝!”说完,他靠回龙椅,闭上眼睛,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群臣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赵希若和五王爷起身谢恩,各自退到一旁。朝会结束,大臣们鱼贯而出,低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改革。
赵希若走出金銮殿,抬头望了望天边的云彩,心中既喜且忧。皇帝的支持让她信心大增,可五王爷的态度却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夜色深沉,王府的后院灯火通明,一间密室里,五王爷坐在主位,脸色阴沉。他的身前站着几个人,一个个神色凝重,显然是被临时紧急召来的。
五王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声音低沉:“赵希若仗着陛下的支持,硬是把军费改革推了下来。可这事要是真让她办成了,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各位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