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民国三十年,清明。
青铜香炉里的檀香燃到第三柱时,礼部尚书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玉笏。朱漆殿门外,三十六名金甲御林军挺胸而立,矛头所指之处,是天坛方向飘来的鹅黄帷幔——那是祭天仪仗的前导。
“报——”
尖锐的马蹄声刺破晨雾,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滚下战马,膝盖在汉白玉台阶上磕出细碎血珠:“十八州急报!镇北、定西、平南三都督联合旧贵族,已破各州府衙,现正向中枢进军!”
金銮殿内,原本安静肃穆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如涟漪般在殿内荡漾开来。这声音如同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嗡嗡作响,让人不禁心生不安。
坐在龙椅上的付显,在听到这阵抽气声后,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殿内的某一处,满脸都是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付显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一般,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迅速而突兀,以至于身上的明黄龙袍都被带得飞舞起来,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巨龙。
随着付显的起身,御案上的茶盏也被他的衣袖扫过,“啪嗒”一声,那精致的茶盏应声而落,在金砖上砸出了一道明显的裂纹。这清脆的破裂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而在殿角的铜鹤香炉,原本缓缓升腾的烟雾,此时却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惊扰一般,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那烟雾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时而盘旋,时而缠绕,让人眼花缭乱。
这诡异的一幕,仿佛是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金銮殿,便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西北孙不才呢?”付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孙帅三十万大军已过雁门关!”斥候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所过之处,郡县皆悬‘孙’字大旗,旧贵族开城献印!”
殿内的重臣们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愕和疑惑的表情。原本安静的大殿内,此刻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太傅站在一旁,他的手紧紧地扶着那根龙头拐杖,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突然间,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随着咳嗽的加剧,太傅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终于,他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巴。然而,当他把手帕拿开时,众人惊恐地发现,手帕上竟然洇开了一团暗红的血迹。
与此同时,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发生了变化。大片的乌云如同一群黑色的巨兽,从天边疾驰而来,迅速地遮住了太阳的光辉。整个宫殿都被阴影笼罩,原本明亮的光线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传令!”付显猛地抽出墙上太祖遗剑,剑鞘砸在龙案上发出闷响,“命守卫军统领高虎率十万守卫军镇守四门,调江南水师沿运河北上——”
“总统!”刑部大臣突然扑通跪倒,朝珠在地面撞出清脆声响,“江南总督周鸿宾正是此次十八州之首!其婿乃旧楚王室之后啊!”
殿外突然传来巨响,似是惊雷炸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祭坛方向的鹅黄帷幔被狂风撕成碎片,在空中狂舞,宛如一曲末日的悲歌。
此时,天龙城西门。
“报!西北军先锋已至十里坡!”
守城士兵们的呼喊声在狂风的肆虐下,犹如被吹散的烟雾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在城楼上的王猛,紧握着望远镜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透过望远镜的镜头,他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股黑色的烟尘正像魔鬼的触手一样,缓缓地蔓延开来。那烟尘如此浓烈,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掉一般。而在那烟尘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支庞大的军队正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王猛心中一沉,他深知这便是那传说中的三十万大军。这支军队的威势,竟然连大地都为之颤抖。他不禁想起了关于这支军队的种种传闻,据说他们是来自西北的野狼,凶残而狡诈,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王猛缓缓放下望远镜,转身看向身后的城墙。只见十万御林军早已列阵以待,他们身着厚重的盔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然而,尽管这些士兵们看起来威武雄壮,但王猛心里却很清楚,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火了。
这些御林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能否抵挡住西北狼的铁骑,王猛心里实在没有底。
“开城门。”高虎突然说道。
身边副将猛地抬头:“将军!”
高虎转身,目光扫过副将震惊的脸庞:“不是开城门迎敌,是让百姓出城。能逃一个是一个。”他顿了顿,“我们,守好这最后一道防线。”
副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领命而去。城楼下,百姓们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更多的人则是茫然地跟着人流移动。高虎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而他,作为守卫军统领,唯有以死报国。
与此同时,都城内的一处密室里。
“时机已到。”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
烛光下,几个人影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为首之人穿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密报,缓缓说道:“孙不才已至城郊,城内旧部也已准备就绪。待三更鼓响,便是我们起事之时。”
“大人,”旁边一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总统……”
“总统?”面具人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待我们掌控都城,天下尽在掌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谁先取下总统首级,封万户侯!”
众人纷纷应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密室之外,夜色渐深,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
而在这动荡的都城之外,一个神秘的身影正骑着快马,朝着天龙城飞奔而来。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符号——那是传说中神秘组织“Shadow”的标志。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神秘组织,将在这场天祭之乱中,扮演怎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