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笑着进门,不想热脸贴了冷屁股
屋内聊的热火朝天的二人一见陈牧,顿时哑火了。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竟是一时无言。
这一幕看的陈牧心头顿时火起,心底深处还有一丝委屈。
“嗨,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陈牧说完扭头就走。
这下急的孙桐直跺脚,大吼道:“你给我回来,想什么呢”
“嘿嘿”
陈牧顿时转换了一副笑脸,应声而回,打趣道:“这不是怕你们二位聊私房话嘛”
刚才心底发火是真的,如今这副笑脸自然也是真的。
人嘛,总是不住变换的。
陈牧找了个椅子坐下,好奇道:“你们这是聊什么呢,怎么还背着我呀”
“不够兄弟了不是”
“这........”
孙桐一时也没词了,干咳一声推了一把钱幕。
“这事你说吧”
钱幕也面色有异,动动嘴却没憋出一个屁来。
这下可把陈牧的好奇心勾起来了,站起来背着手围着二人转了好几圈。
“啧啧,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大好男儿,居然还有悄悄话勒”
这话谁忍的了,钱幕眼珠一瞪,抬腿就是一脚,大怒道:“你放屁”
孙桐也满眼冒火,撸胳膊挽袖子:“钱兄,抽他”
“诶,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我....姓陈的你下黑手”
“陈兄松手,松手,再不松手钱兄就进宫了..”
好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孙桐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壶灌了一口,嗤笑不已。
“堂堂举人居然动手互殴,也不知你们那圣人之道学哪去了”
钱幕太字型跌坐在椅子上,依旧心有余悸。
“就差那么一点,我就碎了”
陈牧不由得笑骂道:“放屁,我就没碰你那东西,老子拽的是你裤子”
孙桐不由得摇头失笑,感慨不已
“我们三人上次这么胡闹,好像有五六年了吧”
“是呀,那次还是在胡宗昌家”
钱幕一句话,三人顿时沉默了。
好半晌陈牧才喃喃自语:“也不知胡贤弟如何了”
“辽东苦寒之地呀”
这胡宗昌和三人也是一起长大的同窗,交情莫逆!
更加上四人极为凑巧,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谓天生的兄弟缘分。
可惜数年之前,胡家遭遇了变故,胡宗昌被夺了秀才功名,远远发配到了辽东。
自那之后,三人互称兄长,却再无贤弟。
因为贤弟在辽东!
提起往事,一时气氛很是沉闷。
陈牧长出一口气,将话题转了回来,正色道:“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难道牵扯到我?”
以三人的交情,除非天大隐秘,不然绝无背着自己的道理。
如今想来刚才的情形,恐怕他们所谈之事,多半与自己有关!
果然那二位再次对视一眼,终究还是钱幕率先开口解释
“陈兄,不是瞒你,而是这个事,怕你知道了为难”
这下陈牧就更好奇了。
“何事使我为难?”
钱幕张了张嘴,这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和陈牧说,只能踢了一脚孙桐。
“孙兄,还是你来吧”
“真没用!”
孙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陈牧,一副便秘的模样。
这一幕看的陈牧火大,不禁紧皱双眉
“有话说有屁放”
“是这样,刚才钱兄从外归来得到一个消息,你曾经的未婚妻,犯官李冲之女李萱儿,如今花名如月,三日后便在教坊司出阁了。”
“啪嚓”
闻听此言陈牧心头俱震,一掌拍在桌案之上,牙齿咬的嗝嗝直响。
“陈兄”
“陈兄”
陈牧一摆手,拦住了要过来搀扶的两人。
“没事”
“诶!”
随即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这演技,绝了!
孙桐二人也不知这种事该如何劝说,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干着急。
好半晌陈牧才用袖口拭去眼泪,拱手拜别。
“我先回房了,你们聊”
说着扭头便走,脚步踉跄。
看着陈牧远去的背影,在看着脚下刚才失手打落的茶盏,孙桐不禁仰天长叹。
“诶,李冲呀李冲,看你做的孽呀”
.........
陈牧脚步匆匆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就笑开了,天知道他在二人面前装的有多辛苦!
“李萱儿呀李萱儿”
“小爷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一天怎么少的了小爷”
“萱儿呀萱儿,你等我!”
陈牧翻身坐起,眼中精光闪烁
目光悠悠,如豺似狼。
李萱儿可不是普通人,他外公乃是曾经的礼部尚书!
就这个身份,恐怕不少人都不会吝啬。
睡礼部尚书的外孙女,和睡其他女子能一样么!
不一样!
陈牧从来不会认为本朝官员会有多高尚。
这种事恐怕就是那平日和卢方称兄道弟之人,也会忍不住。
他要想在一群人中夺得头筹,做那惜花之人,恐怕不但需要金钱,也要借势!
“幸好小爷早有准备,萱儿呀萱儿”
“哈哈哈哈哈”
早在苏州之时,陈牧就预料到了今日。
当初他本可强行占有了李萱儿,可一来为了名声,二来他那时候的身子骨,也没法用强。
“想来经过教坊司的数月培训,萱儿应当学了不少,你爹将你托付给我,这么重要的时刻,又怎能假手他人!”
“哈哈哈哈哈”
.......
第二日陈牧早早起来亲自跑了一趟东市,买了一大堆用具,在屋里弄了半天,终于在日落时分将自己整个捯饬了一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陈牧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形象,萱儿应该喜欢吧”
原本丰神俊朗的浊世佳公子硬生生的变幻成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花甲老者。
连从头看到尾的青儿此刻都呆住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子,您这是?”
陈牧摇了摇头并未多做解释
“这事你别管,我要出去几日,记住了我偶感风寒不见人,孙兄钱兄来了,你帮我一定拦住!”
青儿虽然不理解,可依旧不住的点头,脸上竟然浮现一抹庄重之色。
“公子您放心,我就当您真的风寒一样办!”
陈牧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多少有些不放心。
“你打算怎么办?”
青儿想了想:“我煎药,假装服侍您,给您端饮食”
“不对,还差一点”
青儿一愣,就听陈牧低声提点道:“你得哭”
“公子您真聪明!”
......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陈牧揣好需要携带的东西,悄悄出了宅子。
华灯初上,整个北京城依旧人流如织。
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势卖艺的,应有尽有!
更不要说某些晚上才开门的行业,更是门庭若市。
陈牧就这么穿梭在人群之中,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抱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