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青儿打发回房,陈牧躺在床上手里捏着白玉牌不住的翻看。
可这复杂之极的白玉牌除了好看之外
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就这么个东西,为什么值得白莲教出手呢?”
“仅仅是因为珍贵?”
“不可能吧”
陈牧眸光中狠色一闪
“要不砸开看看?”
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止住了这个有些荒诞的念头。
陈牧长出一口气来到窗边,看着天外刚刚升起的一轮新月,思绪万千。
这宅子可不就他一个人,他还没站一会,就见钱幕晃晃悠悠走来。
一手拿酒一手拎书,远远的就呼喊道:“陈兄,走温书去”
陈牧无奈的一抚额:“有喝酒温书的么...”
.....
这三人聚在一块儿,也并非真的都是喝酒作乐。
都是明白人,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会试才是主要目的!
有一说一,三个人一起温书,有些疑惑,八股技法等等拿出来一探讨,顿时迎刃而解。
相比于各自闭门苦读,效率着实提升了不少。
八股文模式死板,想用它作出传世文章那是休想。
可八股却是眼下一切文章的根基所在,着实考验一名举子的读书功底。
这日陈牧写就一篇八股应试文,自己查验后颇为自傲,立刻来寻孙桐。
“孙兄,来看看我这篇写的如何?”
孙桐也在写文,见陈牧来到寒暄几句顺势接过便自己赏阅,倒是看的不住点头。
“不错,不错呀”
陈牧当然也没闲着,拿起孙桐写了一半的文章拜读起来。
可读着读着,便眉头一皱。
“孙兄你这?”
孙桐一愣,随即恍然道:“这是前朝探花的一篇八卦文,我默写下来研习一二”
“怪不得文风和孙兄不同”
陈牧仿佛看见至宝一般不住的抚摸这篇前朝旧文,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孙兄,你这里还有这等文章否?”
“可否一观?”
孙桐放下陈牧的文章,疑惑不已。
“陈兄莫非从未看过此等文集?”
陈牧赫然无语,脸颊通红。
孙桐自知失言连连告罪。
陈牧也没计较,摆摆手道:“我家境孙兄知道,又无师长亲朋,故此这类文章还真从未读过”
说起来陈牧也的确是个人杰!
他人有家族依靠,有师长提携
他就靠自己闭门苦读,愣是读出一个举人出来
在国朝可算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了。
就像钱幕,哪怕家道中落,也硬是请了名师教导。
可惜陈父当年走南闯北做买卖,倒是打下不小家业。
然而终究限于阶层,根本没有那个见识和渠道。
导致陈牧除了县学之外,并未他出能得到师长指点。
而到了举人层面,更无人能教导了。
孙桐也知陈牧家中情况,山东举人不在少数,他之所以折节下交和陈牧相交,除了缘分使然,也的确佩服陈牧自身才华。
有句话讲,打铁还需自身硬!
陈牧没有那点才华,也融不进这个圈子。
不过陈牧想从他这得到这类文章,却使他为难不已。
“陈兄,不是小弟不舍,而是这类文章都是小弟多年墨记于心,并未有存稿在旁啊”
见陈牧面露遗憾之色,孙桐连忙给出解决之法。
“陈兄,此时正值恩科期间,书局内应该就有这类文章售卖,只是略贵了些又鱼龙混杂罢了,你等我给你写个条目”
说完孙桐便笔走龙蛇刷刷写了满满两页纸的名字,递了过来。
“陈兄,你拿这些去就好,都是国朝这些年会试文章中的佼佼者”
轻飘飘的两页纸,对陈牧来说却重逾千斤!
陈牧语带哽咽的一躬到底:“孙兄此恩,陈牧永记于心”
.........
带着孙桐写的单子,陈牧跑了两家书铺便很顺利的买到的需要的书册。
就是这银子花的陈牧很是肉疼。
“足足三百两纹银,这是抢钱呀”
幸好他身上还有些银钱,这才没在京城露了怯。
陈牧抱宝贝似得抱着两册书,找了个茶楼开个雅间,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研读。
这一读便是整整一下午,才心满意足的收了书册准备回家。
再喝下去,他怕茶楼都要撵客人了。
“一壶茶才喝一下午,也不算多大事么,雅间的钱,小爷我还出了呢”
走出不远想到茶楼老板那张臭脸陈牧就来气,冷哼一声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本是要发泄一下不满,可这一眼看去却是一愣,随即身子一晃隐在一摊位后面,悄悄探出头来查看。
“钱兄?”
“他在这是做什么?”
茶楼门口走出两人,一个身着一身青袍,正是据说正在屋内温书的钱幕。
而与之同行的却是一名全身华袍的中年人,两人在茶楼门口嘀咕一会,才拱手道别。
片刻后见人走远了,陈牧这才闪身而出,心中狐疑不已。
“这人是谁?没听说钱兄在京城有熟人呀?”
随即摇头苦笑,暗骂自己多疑。
“谁还没个三亲六故的,自己还能都听过不成?”
正思索间,猛然间肩头一沉,随即一声有些熟悉的笑声传来。
“好你个陈牧,来京城居然不来拜会!”
陈牧被拍的一惊,回头一看立刻转惊为喜。
“原来是唐先生,学生有礼了”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苏州府唐师爷!
“快起来快起来,无须多礼,你何时来的京城呀”
他乡遇故人,自是别样欣喜
特别二人在李冲一案中,配合可谓默契之极。
如今一见陈牧自然喜出望外。
“学生是半月前到的京城,不知先生居然也在,学生失了礼数,还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