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整个大厅都炸了,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顾不上什么遮掩面目,都是京城地面上的,谁不认识谁呀。
“这谁呀?”
“胆子这么大,敢和长公主抢人?”
“他疯了吧?”
“那可是长公主呀”
当然除了质疑,也有不少佩服的声音悄悄响起。
“好!”
“加的好!”
“老爷子支持你!”
长公主也没想到自己亮出了身份,依旧有人敢加价,当即柳眉倒竖,冷声喝道:“你是何人藏头露尾,出来说话”
众人齐齐朝着传出声音的隔间看去,可谓相当期待!
陈牧也不负众望,缓缓起身露出斑白的头发,拱身拜道:“老朽参见长公主”
看见陈牧的模样,长公主也是一愣
虽然刚才听着声音很是苍老,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岁数还要逛青楼?
“你是何人?”
“老朽扬州孙四维。”
长公主眉头紧锁,在脑海中迅速翻找了一番,终于想起了此人是谁。
“扬州盐商?”
“竟然是他?”
要和扬州盐商比财力,长公主还真没那个底气。
虽然家业也许比之大得多,可论到能随时调动的银钱,她还真没这么底气。
不过银钱不够,地位来凑。
长公主缓缓开口:“我知道您老,当年父皇登基,您出力不小,算是当年的潜邸旧人”
“即是如此,本宫便明言了,今日这女子,本宫甚是喜爱,不知您老可否割爱?”
按理讲换了任何一个人,长公主都这么客气的说了,都得答应。
一个女子罢了,如何能与长公主的人情相媲美?
可惜长公主也点背,碰见了陈牧这么个怪胎。
陈牧老脸挤出一抹苦笑,深鞠一躬。
“启禀殿下,不是老朽不给殿下面子,只是此女子于我有大用,万万不敢舍弃也”
谁也没想到 这老头居然敢拒绝长公主的请求,顿时整个大厅一阵吸气之声,就连徐志胜都悄悄挑起大指赞道
“老头子,牛”
长公主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眉头一皱面色冷了下来。
“您老是想和我本宫抢人了?”
“整个大明朝廷,论抢人还没人抢的过本宫。”
长公主说的霸气至极,人家也的确有底气。
陈牧摇头苦笑,叹息不已。
“殿下,如有其他办法,老朽怎敢如此,实在是老朽身患不治之症,已是药石难救,请了高人出手,才算得只有此女的元红,才能救老朽一命”
陈牧一躬到底,哀求道:“请殿下成全!”
在场众人谁也没想到,这个江淮盐商行业的老魁,来此的目的居然如此荒诞,一时哗然。
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此刻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陈牧此举荒唐!
哪怕就是长公主,也一时沉默不语。
无他,盖因此事虽然荒唐,可却无损国法。
这老头又并非朝廷中之人,所谓风评又管不到他。
人家花自己的钱,救自己的命,说到金銮殿也有理!
真要论起荒唐,先帝后期之所以缠绵病榻造成本朝罕见的诸子夺嫡,其原因不就是因为吃多了妖道进献的红丸丹药,导致身子被掏空么。
一国之君都如此,谁能苛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更何况这老者还不是个普通人,两淮盐商富甲天下,与山西晋商并称,作为资历极深的老盐商,背景可谓深厚无比,不到最后时刻,谁知晓人家背后会有何人?
不过长公主倒是不会忌惮这孙老的背景,她很清楚这孙老头曾经最硬的靠山就是先帝,要是比起背景,整个大明没有她朱君娆不敢惹的人。
只是她也清楚,阻人生路乃是生死大仇,非智者不为也。
何况两淮盐商的财力,某些时候却是绝佳的助力。
她想救一下李萱儿,其实也不过是今早听下人提过,又恰巧看这姑娘可怜,顺手而已。
“罢了,天下间可怜之人太多,我又能救的了几人,既然到了教坊司,这也就是她的命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长公主微微颔首:“你老是父皇潜底旧人如今又涉及生死,本公主就不与你争了”
随即有些意兴阑珊的吩咐道:“回府吧”
陈牧赶紧撩袍跪倒:“老朽多谢千岁成全”
再抬头看时,隔间内已是空无一人,正如人们不知道长公主何时来的,也不知从何处走的。
待看清长公主真走了,整个大厅顿时就开了锅,人声之鼎沸差点将房顶给掀了。
相比于其他人,徐二公子却长长出了一口气,庆幸不已。
“忘了好,忘了好啊”
可惜他高兴早了!
包厢门开,一名女使低头行了一礼。
“徐公子,长公主有请。”
徐志胜陡然间感觉眼前一黑
“完了!”
............
长公主退出了竞价,选择成全老头,其他人自然不会蓄意哄抬竞价,平白结下大仇,因此最后陈牧成功的花费三千两黄金,成功赢得了这次给李萱儿梳笼的机会。
“噗通”
李萱儿再也坚持不住,竟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何成一愣,立刻哈哈大笑,阻止了要搀扶的侍女,对着陈牧揶揄道:“如月姑娘,这是迫不及待也,孙老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呀”
他这一开头,立刻有人起哄。
“对,老爷子快去”
“老先生用帮忙否,在下可代劳”
更有甚者还直接开始做买卖:“老先生,我这里有龙虎山的丹药,只要百两一颗,保准您老今夜生龙活虎,再展雄风”
反正在乎脸面的都带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
不戴面具的基本都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都到这了,还不放肆一番。
陈牧自然也不可能扭捏,对着众人笑呵呵的拱拱手,快步下了二楼。
伸手将李萱儿打横抱起,还特意的转了一圈,这才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引入早就装饰好的宅院。
其实陈牧一搭手就知道这姑娘已经醒了。
原本他认为以李萱儿的性子,怎么也要挣扎一番,不曾想李萱儿在他怀里竟丝毫不动。
除了能明显的感觉的身躯僵硬之外,还真就和昏迷差不了多少。
陈牧心头暗笑:“嘿,这几个月,看来你也不是白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