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静乐县距离京城八百里,刘五李猛二人归心似箭,只花了不到十天就赶回了京城。
二人身上有着陈牧交待的差事,哪怕心里都长了草,也不能先回家。
“老三,我去长公主府,其他几位大人那你去”
“好,多谢哥哥了”
李猛感激的一拱手,直奔苏府。
虽然看起来六封信自己送五封,好似很不公平。
其实事不是这么算的。
刘应物等人与陈牧的关系他们都是知晓的,去这些府上投信非但不难,反而可能会有些赏赐。
而长公主府则不然,两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刘五把这事揽过来,实在是一份回顾之意。
事实也正如二人所料,刘五到了长公主府说明了来意,便被带到了门房。
有茶水有点心,可信不收人还不让走。
刘五心里急的直跳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苦也,这长公主府什么章程呀”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大明长公主殿下正吐的昏天黑地,两眼冒金星
对陈牧的怨气更是几乎凝成实质,没拿他脑袋出气已经是仁厚了。
刘五等啊盼呀,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女官来英才缓缓而来,
“你是静乐来的?”
“是”
“信呢”
刘五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这个,大人交待必须亲手交给殿下”
来英脸色一沉,呵斥道:“放肆,殿下什么身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
“放心吧”来英也不愿为难他,倒是心里还有一丝佩服:“我是殿下贴身女官来英,陈牧知道我”
刘五迟疑一下还是选择将信递了上去,顺势道:“小人半月后返回静乐,若有回信可去东来顺寻小人”
“知道了,你去吧”
刘五行了一礼,躬身离开长公主府。
外面的冷风一吹,刘五惊觉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乖乖,我进长公主府了,还活着出来了.....”
国朝百姓都怕官儿,这是深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刘五也不例外。
当然这份畏惧就像弹簧,一旦官儿欺压的太狠,立刻便会被强力反弹。
隋末的遍地烽烟,元末的红巾四起都是此事的直接体现。
如今辽东的女真之乱,祸根也埋在这。
当年太宗皇帝多次征讨蒙古,直接将草原各部逐到漠北,对辽东的女真部落自然也是下了狠手,直接将其驱逐到了北海以北。
可那个地方天寒地冻实在不适合生存,女真人在朝廷大军走后又再次南下。
你来我往多次之后,朝廷也烦了,抛弃了太宗朝的国策选择的招抚。
让女真人分散在辽东北部定居,征以重税劳役。
原本这就是一个权宜之策,等几十年过去女真人融入当地,也就该松一松了。
可惜后世帝王完全没有领悟到这层真意,祖宗之法不可改,一直按此规实行重压政策。
这个雷终于在泰始朝炸了!
女真各部落实在不堪忍受日益繁重的赋税劳役,聚合起来杀官造反。
本来经过近两百年的压迫,女真部落实力已经很是微弱。
只要朝廷大军到来,立刻就可平定下去。
然而那时节正是泰始朝最混乱的时节,朝中哪有功夫管辽东,结果硬是坐视女真渐渐强大起来。
等老太师安定了朝局回头再看,女真部落已经重新整合在了一起,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再难以轻易消灭。
而朝廷的国力也早已不比当年,老太师的首要问题是缝补天下。
故此辽东才渐渐形成了现在的局势,双方你来我往的交锋。
女真偶尔能攻破辽东防线,朝廷军队偶尔也能大肆镇压一番。
今年七月初,辽东临元参将魏定国亲率两千部曲奇袭女真后方,纵横千里得胜而归,大涨了辽东军民士气。
景运帝大喜,宣魏定国等进京封赏,金殿赐宴,所需的舞乐便由教坊司负责。
国朝设立教坊司的本意,并不是给官员提供一个眠花宿柳之地,为的是庆典或者迎接贵宾时参演礼乐以及歌舞助兴。
虽然后来的事渐渐变了味,可本职并未改变。
这个能直接面君的机会,李萱儿当然不肯放过,咬咬牙求见了教坊司奉銮徐滨。
待听她说明来意,徐滨眼底不由得浮现一抹怒色,开口便叱责:“如月,你不是舞乐藉,此事休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