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榕和项云舒站得稍远,专注看着李元酒施法。
灵力归根结底是一种能量,虽能凝聚成形、短时间脱离主体,但在没有合适载体的情况下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没有回收利用一说。
更别说在相距大半个城市的情况下,控制几日前留下的灵力。
项云舒开始理解那些想要打破两界壁垒的人。
在亲眼看过李元酒的实力后,他才发觉那些流传下来的文字记载、甚至是他们的对先人的幻想有多贫瘠。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以前的修道者是真能做到。
一切终结于天道的重组,若两个世界没有分裂,现在还是灵气充足的时代,他们是不是也能拥有这种能力?
能以人类之躯比肩妖灵,拥有搅动天地的实力和几乎长生不老的寿命,为所欲为不受束缚的活着。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项云舒自认不是个欲望很强的人,但不可否认的,他方才真的闪过这个念头:如果他也拥有这般实力该多好。
远离病痛,他父亲也就不必受身体的牵连,常年修养了。
苏榕突然扭过头来看他一眼。
“羡慕?”
没头没尾的问题,项云舒听懂了。
他笑笑,“也许用向往更贴切,不过万事因果,实力越强所担的责任也就越重,恐怕没有人能真正超脱天道。”
作为真真切切熬着漫长时间活到现在的妖,灵气充盈也好,稀薄也罢,苏榕都亲身经历过。
对他来说没有李元酒的日子都是一样的,他冷眼旁观了各式各样的生灵,只能说,项云舒一个年轻人难得通透。
啧,更讨厌了。
项月就是这么个性子。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且简短,李元酒收回那缕灵力后改变了指诀,开始在鸣蛇的周围构建阵法。
鸣蛇尾尖紧张地抖动。
“冷静点,克制你的妖力。”
李元酒冷声开口,“会有你报仇的机会。”
细长蛇瞳闪动着残忍的光,羽翼已经舒展开,蛇鳞都伴随着身体的颤动在彼此摩擦,鸣蛇周身的阴气已经形成一片黑色的浓雾,想着杀害囚禁它的敌人将要露面,妖兽嗜杀的本性再也安耐不住,彻底展露开来。
方才现身到现在,小蛇顽劣天真的言行处处宣告着它的年幼,项云舒默认把它当成小孩子,见它发抖,还以为它是在害怕。
听到李元酒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它是兴奋到颤栗。
这就是妖啊。
怪不得先祖在家书那极少与妖有关的只字片语中,处处流露着反感和防备。
李元酒眉头拧起来。
鸣蛇还在兴奋,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它体内大妖的妖力开始蠢蠢欲动,经过蕴养早已凝实的灵体已然看不出丁点的虚弱。
这哪像被封印在壁画内该有的状态。
装都不会装了,还怎么等着对方以术法寻到它、主动露出破绽?
李元酒再一次出言提醒。
小蛇是真的上头了,一点没听进去,甚至想主动出击去手刃那不知身处何方的仇人。
在驯妖这块无比熟练且擅长的李元酒一记重拳直接锤在它脑壳上。
鸣蛇老实了。
一股被人监视注目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