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父。
对方来电的号码很陌生,但这个声音,项云舒还是孩童的时候听过。
是父亲带他参加符箓等法器拍卖会时见到的,当时那个儒雅的大叔弯下腰,笑着拍拍他肩膀,还送了他一个叠好的护身符,完全是个慈爱的长辈。
那回对方也是这么说的:“项贤侄,我与你父亲算是忘年交,平辈相称,你应该喊我伯父。”
谁知道慈爱长辈的真面目那般阴暗。
项云舒的记性很好,尽管对方声音变得苍老嘶哑,但相似的话让他很快回忆起来。
李元酒看着项云舒走到桌子前,指尖在桌面写下一个人名。
马荀礼。
是谁?
看起来像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马家人,李元酒看向苏榕求证。
苏榕点头,点点还放着监控的手机屏幕,李元酒秒懂拿出自己的手机。
太子已经把对方资料发了过来。
马荀礼,现任马家主马荀谦胞兄,因私自修炼邪术,二十一年前被废除功法逐出家族,后下落不明。
原来是他。
李元酒听风萧萧提过这件事,在当年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不是马荀礼走了歪路,马家现在的家主应该是他才对。
项云舒的语气还算礼貌,但显然已经没有对前辈该有的尊敬。
电话那边,马荀礼喑哑笑了两声。
“贤侄跟特行部关系甚密,这哪不太平,应该也不用我多说吧。”
“如果您致电是为了打探消息,恕项家不奉陪。”项云舒默默将手机拿远,听在对方耳中就像是准备挂断一样。
马荀礼似乎急了,剧烈咳嗽,
“等、等等…咳咳咳…”
“贤侄,拿了我的东西不归还是何意,莫非是特行部授意?”
“咳…也不必这般赶尽杀绝,伯父我早年修为被废,远走他乡,一度靠卖艺乞讨为生。”
“这年纪大了养养鸟遛遛蛇,似乎没碍着任何人。”
“至于你们,吞下不该碰的东西,迟早会受到反噬。”
接连数句话,声音透着疲惫,刚才施法招魂耗费他太多精力,说到最后已经像是漏了气的破风箱一般。
鸣蛇生气地扭动。
这老不死的才是拿了不该碰的东西,敢私藏它的尸骨,等着承受蛇妖的怒火吧!
项云舒眯起眼睛,“马伯父,今日这则通话我会逐字逐句转述给马家以及特行部,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直接掐断通话。
“混账!”
深山木屋内,已经收拾好行囊的男孩站在门边,看着马荀礼将手机摔到地上,拿个板凳往上狠砸,直至手机七零八碎电话卡崩出来。
老者捡起电话卡掰断。
“项家这小子肯定跟特行部合作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查到这个位置,哼,我们走。”
男孩闷声不语走过来扶住老者。
他挺不懂老者为何要打这通电话的。
这不是自爆身份吗,还给了对方定位他们的机会。
通过电话信号定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老者瞥男孩一眼,“好奇?”
他阴恻恻笑了。
“他们坏我这么多次事,想必也发现我要做什么了,肯定会通过各种方式引我露面,与其被对方惦记着,不如直接明牌,也省了咱们躲躲藏藏疑神疑鬼,白费心神。”
至于那些饵……饵之所以叫饵,正因为它们在何处都能发挥作用。
“既然拿不回来,我就全送到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