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蛇被囚禁太久,难得有肆无忌惮现身的机会,这一路上蹿下跳满天乱飞,堪比烦人的苍蝇。
此刻,一路都在兴奋中的小蛇兀得停下,悬浮在李元酒身侧。
尾尖小幅度的摆动,属于冷血动物的竖瞳有节奏的收缩,阴暗暴虐感从小小一条身上蔓延开来。
猩红的蛇信抖动,嘶嘶捕捉空气中微弱的气息。
“是我的......”
“在前面,我的尸骨在前面!”
“该死,该死!可恶下贱的贼人,不得好死......”
鸣蛇呓语着咒骂片刻,身形化作一道黑光朝着那木屋破空而去。
被冷声喝止,“回来。”
愤怒中的鸣蛇根本听不进声音,直到灵力凝成的绳索缠上蛇身狠狠一拽,炸了鳞的小蛇扭曲翻滚被迫冷静。
它不甘地看向李元酒,浑身都在暴躁中颤抖。
“漂亮姐姐,肯定是他,我感觉到我尸骨的气息了,就在那屋子里!”
“我知道。”李元酒把鸣蛇拽回来,“想再被杀一次你就去吧。”
灵力的绳索散去,但被李元酒冷淡的语气吓得一激灵,鸣蛇没敢再冲。
这不是怒极上头嘛,反正身边有两个大佬,它又已经是个魂儿了,冲动点也还行吧,它还是条小蛇呢......
鸣蛇心虚地想。
边上被它烦了半宿的苏榕哂笑,丝毫不顾及小朋友脆弱的心灵。
“急什么,找到了能怎样,借尸还魂也得是新尸,你那把骨头搞不好已经是手串了。”
鸣蛇:“......”
它想到那个场景,嗖一下冲到李元酒身后,尖叫:
“亏我喊你声干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果然长毛的都不是好东西,漂亮姐姐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一秒,两秒......
半天没听到动静,躲在李元酒身后的鸣蛇试探着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看向苏榕。
容貌绮丽的男人脸上挂着笑,完全没跟它计较。
“没有活人气息。”这是正常的,马荀礼早就跑了。
但他在这停留过,想要追踪并不难。
苏榕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呼出。
“......难闻腐朽的味道,要我找到他吗,阿酒?”
成熟的狐妖会自觉承担嗅探犬的职责,他已经很熟练了。
“要,不过先看过屋子里的东西。”
李元酒抬起手,身侧有风拂过,待吹起的发丝衣角落下,人已经站在木屋之外。
“!!”
还留在原地的鸣蛇愣住,一点不敢看旁边苏榕的表情,满脑子都是赶紧追上去。
念头转的快,只是已经化作黑雾的蛇没来及跑,被侧方伸来的手捏住。
那漂亮的手力道不重,但鸣蛇想都没想直接滑跪:“我错了干爹,刚才我全是瞎说的,你跟漂亮姐姐就是绝配,天生一对!”
鸣蛇在苏榕手中僵成了一根辣条。
苏榕是跟它父亲一辈的大妖,凶名在外,它早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之所以能容忍它完全是因为漂亮姐姐。
所以它平日里说点坏话、或者替它爹挖墙角都很小心,唯独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头脑发热浑身写满冲动,直接贴脸开大。
它不会又要英年早逝了吧?
哈哈,完啦。
谁知捏着它的手放松了力道,耳边传来大妖懒散的声音。
“你也发现了吧。”
苏榕直接带着鸣蛇瞬移到木屋外,还带着笑意的脸上隐隐露出股戾气。
“这里的气息有点问题。”
他能听到自己血液和心跳的声音,躁动、亢奋、放纵的情绪在滋生,翻涌鼓动。
危险的预知没有被触动,倒是有种急于冲破牢笼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