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恍惚间瞧着慕容复坠入水里,迷离的杏眸之中,往昔的爱恋已然褪色,徒留一抹失望与轻蔑,竟是连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欠奉。
她耳畔犹然回响着表哥方才的言语,心湖之上,曾几何时荡漾的情丝,早已被无情击碎,化为乌有。
“表哥……你竟……竟欲将我拱手送人……”
王语嫣喃喃低语,翦水秋瞳蓄满了委屈,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宛若断线的珍珠,簌簌而落。
她痴心错付,以为表哥乃世间难寻的翩翩良人,孰料其竟是如此卑劣不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国大业,竟连朝夕相处的表妹亦可当作筹码牺牲,如此凉薄之人,又有何值得她留恋半分?
此刻,那无色无味的迷魂催情散已然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药力如烈火烹油般沸腾起来。
她只觉玉体似火般滚烫,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自丹田升起,直窜四肢百骸,心底更是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如破堤之洪水,汹涌澎湃,难以自抑。
她迷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纪元,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如一泓春水,荡漾着异样的光彩,带着一丝朦胧的渴望与羞涩。
纪元何等人物,自然洞悉她此刻的异状。他移步至王语嫣近前,温言道:“王姑娘,你中了‘玉女也爱一条柴’之毒,此毒霸道,需得尽快化解,否则恐有性命之虞。”
王语嫣闻言,花容失色,娇躯亦是微微一颤,如同风中弱柳,楚楚可怜:“什么……毒?”
纪元耐心解释道:“此乃一种奇特的迷情之毒,能引燃人心底最原始的欲念,若不及时解毒,轻则神智错乱,重则气血逆行,爆体而亡。”
王语嫣闻言,彻底慌了神,杏眸中盈满了无助与哀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哭腔:“那…那…纪公子,求你救救语嫣…”
纪元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如水,仿佛能洞穿人心,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安心的笑意:“在下自有解毒之法,只是…需要王姑娘配合。”
王语嫣抬起头,迷离的目光紧紧锁住纪元,此刻的她,在药力的催动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矜持。
眼前的男子,俊美如神只,气质更是尊贵非凡,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心醉的魅力,与她那心胸狭隘手段卑劣的表哥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何况,她此前就已经对纪元颇有好感,此次特意盛装打扮而来,隐隐便有和李青萝与阿碧的争风吃醋之意。
“公…公子,语嫣一切…都听你的,但请…但请怜惜。”
王语嫣羞涩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难耐的娇吟,脸颊红得像那湖畔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纪元微微颔首,不再犹豫,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王语嫣娇躯一软,非但没有抗拒,反而如藤蔓般紧紧依偎着纪元,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仿佛要将自己完全融入他的怀抱。
她抬起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纪公子…我…我好热…好难受…”
纪元低头看着怀中娇艳欲滴的绝世美人,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浪,心头也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慕容复今日机关算尽,却不曾想,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最终竟为他人做了嫁衣,天龙第一美人,终究是落入了他怜花公子之手。
“别怕,我会为你退热。”纪元轻声安抚,温柔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拂过王语嫣燥热的心田。
说着,他打横抱起王语嫣,迈步走向湖心亭对岸的一间厢房。
厢房内,红烛点缀,罗帐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更添几分旖旎暧昧的气息。
“纪公子…我…我真的…好难受…”王语嫣紧紧攀附着纪元的脖颈,娇喘吁吁,星眼中充满了渴望与迷离。
纪元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俯身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而怜惜:“放心,我会让你摆脱痛苦。”
话音未落,他便温柔地吻上了王语嫣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处省略一万字)
暮色渐浓,夕阳最后的余晖,如同倾泻而下的胭脂,泼洒在燕子坞的湖光山色之间,为这片秀丽之地,平添了几分醉人的旖旎。
残阳如血,映照着波光粼粼的太湖,也映照着段誉那张俊朗焦灼的面庞。
他见王语嫣大清早被慕容复邀去为纪元作陪,却将近一天迟迟未归,心中终是按捺不住,便径直寻到了燕子坞。
然而,他刚踏入燕子坞的大门,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身着燕子坞家臣的服饰,面容沉稳,正是慕容复手下四大家臣之一的公冶乾。
“段公子请留步。”公冶乾面带微笑,语气客气却又不容置疑。
段誉眉头微皱,抱拳道:“公冶先生,不知有何见教?在下要去找语嫣姑娘。”
公冶乾依旧笑容可掬,指着另一条岔路,道:“语嫣姑娘此刻正在湖心亭,请往这边走,此路更近。”
段誉心系王语嫣的下落,并未多想,便遵循公冶乾所指走向岔路。
他哪里知道,这看似近路的小径,实则暗藏玄机,乃是公冶乾精心布置的花树机关迷阵。
段誉甫一踏入迷阵,四周景致便骤然一变。
原本还算清晰的小路,瞬间被茂密的花树遮蔽,三步一景,五步一境,令人眼花缭乱,顿感迷茫。
各色奇花异草,竞相绽放,争奇斗艳,香气袭人,却也令人迷失方向,难辨东西。
段誉身处迷阵之中,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如同坠入云山雾海,茫然四顾,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如没头苍蝇般在花树间乱闯,欲寻觅出路,却惊觉无论如何兜转,却始终在原地徘徊,徒劳无功。
“这是……阵法?”段誉心中一凛,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他虽对阵法一窍不通,却也曾耳闻江湖中一些隐世门派,擅长奇门遁甲之术,以精妙阵法困敌制胜。
莫非,这燕子坞亦设有阵法机关?
而自己,竟在毫无防备之下,稀里糊涂地闯了进来?
段誉心头焦灼万分,欲强行以掌力冲出迷阵,却骇然发现,那些看似柔弱的花枝,竟坚韧异常,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撼动。
他急忙施展凌波微步,身形飘忽不定,如鬼魅般穿梭于花树之间,欲凭借绝顶轻功摆脱困境,却悲哀地发现,这迷阵变幻莫测,玄妙至极,无论他如何闪转腾挪,都始终无法逃脱阵法的桎梏。
段誉在迷阵中越陷越深,如同困兽犹斗,白白耗费力气,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突围而出。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绝望的寒意,难道今日,便要被这看似赏心悦目的花树迷阵,活活困死在此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