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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低着头无声笑了一会,强行将情绪收拢,做出义正言辞的样子:“宫规森严,夏贵人不得信口雌黄!”
紧接着又接一句,“你既说宁妃私通,那奸夫是谁啊?”
夏冬春直起身子,信誓旦旦:“果郡王允礼!”
“你胡说!”祺嫔终于找回声音,“果郡王明明就跟莞贵妃私通,怎么又会跟宁妃牵扯上!”
夏冬春突然急切起来,“皇上,皇后娘娘!事关重大,嫔妾不敢说谎,皇贵妃娘娘此时已经在秋水轩将人当场拿下了,臣妾这才急匆匆过来回禀啊!”
话音一落,室内又是鸦雀无声。
祺嫔刚刚举证了好一会,如今夏贵人一进门,说什么?当场拿下了?
皇帝身上低气压逸散开来。
当场?拿下?
祺嫔刚刚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他脑子里现在只有“当场拿下”这四个字。
什么话也没说,皇帝袖子一甩,就往秋水轩去。
皇后等人紧随其后,一行人拉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
秋水轩,年世兰一手揽着永安一手揽着嘉和,旁边站着喜塔腊贵人,两人正哄着两个小公主做游戏。
整个秋水轩被侍卫重重把守着,宁妃和果郡王两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被人押着跪在地上。
果郡王时不时就尝试与年世兰对话,年世兰充耳不闻,说多了还去捂永安和嘉和的耳朵。
前不久,夏冬春带着嘉和公主来翊坤宫,说是带着嘉和过来和永安玩。
这样的事情以往也有不少,永安和嘉和两姐妹关系也不错。
年世兰本来也没多想,但是夏冬春带来的人里,却有个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太监。
那不小允子吗?
那不是甄嬛身边的太监吗?怎么在夏冬春这里?
等到皇后派人来传唤,她应了声正准备过去,夏冬春就领着小允子过来说,安陵容让她带人去秋水轩,捉奸成双!
还要多带几个好手,把周边那些鬼祟晃荡的人都抓了,省的通风报信。
年世兰当即觉得自己在听天书。
去秋水轩,捉奸?
这是皇宫没错吧?
年世兰再三与夏冬春确认,是真的带人去秋水轩捉奸后,便点了周围几个宫的侍卫。
一路过去,小允子一边指认,秋水轩周围布防的人,全无声无息的揪出来按住了,一个都没跑掉!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到了秋水轩,颂芝和喜儿动作迅速的擒了门口站岗的两个宫女。
年世兰就这么带着人闯进了秋水轩内室,见到了床上衣冠不整的两个人!
年世兰甚至还听到二人情深似海的说着什么,弘晏大了必定是叫王爷阿玛?
短暂的震惊过后,年世兰便将这两人押了起来。
随后便是年世兰和喜塔腊贵人留在现场,夏冬春紧赶慢赶去景仁宫告发。
骤然被抓,果郡王慌乱极了,满脸都是懊悔。
这些日子尝到了甜头,但他也不曾放松警惕啊?
秋水轩周边安排了挺多人,就是为了一有动静自己能提前跑路,怎么这次皇贵妃长驱直入他没收到任何提醒呢?
外头出了什么事?
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
他尝试用言语蛊惑年世兰,可这女人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理。
时间越拖,果郡王心里越发急躁。
年世兰心里可感慨了!
她知道安陵容要对付果郡王,没想到竟是这样对付的!
这个宁妃,胆子也是真大,真就这样绿了皇帝!
大快人心啊!要不是要对付果郡王,自己多少要替这两个人瞒一瞒。
宁妃啊宁妃,也就怪你生不逢时了!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
一连串的通报声传来,几乎是整个后宫的人都来了。
皇后进屋一看到宁妃和果郡王两个衣衫不整的样子,立即就停住脚步,让后头的人不准进来。
当然前头安陵容几个位份高的,已经进来了,她也管不动。
“事关皇室脸面,你们的嘴巴可都给本宫闭紧了。”
进屋来的人,看到屋内这个架势,无一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皇贵妃。”皇帝面无表情唤道。
跟在景仁宫面无表情不一样,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皇帝潜藏的怒火。
“参见皇上。”年世兰盈盈福身行礼,她知道皇帝叫她什么意思,
“回禀皇上,臣妾与喜塔腊贵人并夏贵人带着四公主和五公主在花园游玩的时候,发现秋水轩大门无人看守,便好心想提醒宁妃,看好门户。
谁知进了秋水轩,却听到了...异常的声响,心中生疑,便擒了两个守门的宫女,闯了进来。
便看到宁妃与果郡王二人正在床榻之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二人嘴上甚至还说着,弘晏要叫王爷...阿玛。”
“啊!!!”皇帝怒极,低吼一声,眉头紧拧,暴躁摔了手上带了十数年的佛珠。
帝王盛怒,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皇兄...”果郡王颤巍巍唤道,他还想说话,皇帝却不想听,
“你闭嘴!”皇帝看都没有看果郡王一眼。
宁妃凄凉的笑着,眼里俱是认命,从第一次开始,她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不堪...
“是我勾引王爷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她还想保一保心爱之人。
“朕待你不薄!”皇帝厉声疾色,伸手掐住宁妃的下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愤恨的往一旁甩去,宁妃被直直的掀倒地上。
“待我不薄?”一听这话,宁妃情绪便有些激动,
“我本来好好的,自由自在的在圆明园,偏偏你一句话,就让我进了宫,往后再也不得自由,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不能多看两眼。”
“你既不愿入宫,为何不说?朕后宫三千佳丽,难道还缺的你一人不成?”皇帝颤抖着手指着宁妃。
“说?我要如何去说?一个太监,一纸圣旨就放到我面前,我与谁去说?”宁妃字字泣血。
皇帝语塞,可他又想到,“你既无意入宫,为何要对朕笑的那般灿烂?!”
宁妃笑的更凄凉也更嘲讽了,“哈哈哈哈哈...我何曾,是对着你笑的了?从始至终,我爱的那个人,都是王爷!”
“所以你往日里对着朕,连个笑脸都不愿意给?”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气不赢。
“你知道就好。”宁妃满眼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