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又重新回到两年前的老小区。
在她们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林佑拼命赚钱,一边还债,一边到处买消息。
这两年,他的工厂发展迅猛,早已还清了债务。
大概,二次创业成功,是他们这个家庭两年来唯一的好事吧。
如今妻女已归,他准备重新买个大房子,却被李昭如阻止。
她有些厌恶的瞧着自己的肚子,和林佑商量,把这件事处理完再换新房,因为她觉得晦气。
两人很快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一番,跟他们说,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做不了,只能生下来。
两人沉默着回了家,默契的都不再提起此事。
林佑专心做起好丈夫好爸爸,尽心尽力照顾女儿,照顾妻子。
直到妻子顺利产下一个男婴。
李昭如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只流着眼泪叫林佑看着处理。
林佑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
等李昭如坐完月子,休养了将近半年的舒明月也重回了学校。
那时的她,易惊、敏感,每顿饭都要吃许多食物,总觉得自己吃不饱,晚上睡觉也要开着灯,经常失眠,睡着了也总做噩梦。
两年的囚禁生活终归伤害了她的身心,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但她依旧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失而复得的自由和重新回归的幸福之家,都让她无比珍惜。
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做一个最优秀的女儿,来回报父母。
她没有选择重读二年级,而是直接跟进四年级。
中间缺失的两年课程,她在休养的几个月里已经过完了一遍。
虽如此,刚开始还是学的有些吃力,她只能勉强跟上,但她没有灰心反而更加刻苦。
到了五年级时,已经能轻松拿到班级前三。
自从她们回来,爸爸和妈妈再也没发生过争吵。
一次都没有。
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再争吵看上去很好的两个人,眼里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爸爸妈妈都愈加沉默,家里也越发的冷清。
她只能更加拼命的学习,因为她发现,每次她考了好成绩,他们脸上都会出现难得一见的真诚笑意。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父母两人之间,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李昭如从医生宣告那个孩子只能生下来时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卡在她心脏里的毒刺再也不会拔出来。
从那天起,林佑再没碰过她。
他很细心的照顾她,很温柔的对她说话,很体贴的承担家中一切琐事。
只是,他再也不会吻她,不会碰她。
李昭如心里明白,别说他不碰,就是他真的有那意思,她可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与他欢好?
不,她不能。
两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那张丑陋的恶心的脸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叫她每次想起都会厌恶自己,甚至厌恶这个世界。
他也一样,他在每次看到她时,都会想起她生下的那个男婴,以及让她怀孕的那个丑陋的恶心的畜生。
她知道,他也很痛苦。
他知道,她只是受害者。
她不怪他,他也不怪她。
可要怪谁呢?
要怪那些正在监狱里接受惩罚的畜生吗?
那有什么用呢?
他们这些受害人心理受到的创伤,又该找谁补救?谁又能补救呢?
这真是道无解的题啊,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日复一日相对无言,彼此带着那些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继续生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直到舒明月上了初中。
林佑从以往的晚出早归变成了早出晚归,后来又发展到经常几日几夜不归家。
李昭如对此并无怨言,每日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女儿身上,沉默的为她洗衣做饭,收拾房间。
做完手里的活,她就坐在客厅的摇椅上,长久的望着窗外。
舒明月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她能看出李昭如的状态明显不对。
她担心之余,总是偷偷的给林佑打电话,向他诉说母亲的异常,希望他能多回来陪陪她。
一开始林佑会劝慰她两句,说妈妈是大人,知道怎么调节自己的心情,叫她好好学习,别管大人的事。
后来被她每天的两通电话扰烦了,干脆不接。
舒明月跑到工厂去找他,发现他不是去谈业务就是去应酬,她很少能见到他。
她无法,只能尽量抽时间多陪李昭如说说话,聊聊天。
可她的心却逐渐不安,总觉得李昭如这样下去会出事。
有时,好的预感不一定是真的,坏的预感却十之八九会应验。
七月份,正值暑假,外头热气熏天,家里空调坏了,找人来修。
当时李昭如下楼买菜还没回来,找的维修师傅已经到了,那人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像个挺有经验的老师傅,舒明月就先让人进了门。
他检查了一下说,不是什么大毛病,清一下过滤网就好了。
他很快清理好,又打开空调试了试,果然,屋子里瞬间凉爽起来。
那人递了张单子叫舒明月签字,在她签字时,他四下打量一番,脱口问道:“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家里人都去上班了吗?”
舒明月看他一眼,说:“不是,我爸到楼下买包烟,马上就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绵软,说话时就让人觉得底气不足,那人竟有些不信。
再加上十四岁的她已逐渐长开,长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吸引的自然不会都是充满善意的爱花人,也总有些蚊虫蝼蚁想来沾边。
那人不由自主就握了下她的手,舒明月大骇,霍然起身喝道:“你干什么!”
“呦,小姑娘脾气还挺大,我没干啥呀,我就看你手上沾了点脏东西,帮你抹掉。”那人笑嘻嘻的,说完竟然还想上手摸她的脸。
舒明月边躲边找可以护身的工具,却被那人控住手腕,摸到脸上。
恰在这时,李昭如推门进来,那人忙松开手,拿起单子摇了摇,跟李昭如说:“大姐,空调修好了,单子也签了字,我就先走了。”
李昭如点点头,直接进了厨房
等那人走到门口,手还没伸到门把上,李昭如突然从厨房拎着菜刀奔出来,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砍了一刀!
那人还没来得及痛呼,接着就迎来了第二刀、第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