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闷。
“进!”褚良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白橘推开门,走进了族长的房间。
房间内陈设简朴,书桌上堆满了待处理的报告。
褚良工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另一只手扶着额头,显然被这些繁琐的事务弄得心烦意乱。
“族长。”白橘微微行礼,语气恭敬。
“何事?”褚良工放下手中的报告,抬头看向白橘。
白橘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褚良工,包括在河边发现蓝绫、信念之刃的诡异气息,以及蓝绫体内蕴含的强大血气。
褚良工听完,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稍后我会亲自去看他。”
白橘松了一口气,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与此同时,蓝绫所在的房间内,几名狮虎族的医师和护卫正守在一旁。
蓝绫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在梦中挣扎。
突然,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四周的陈设简单而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蓝绫试图坐起身,却感到全身无力,头痛欲裂。
“你醒了!”一名年轻的医师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蓝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是……哪里?”
“这里是狮虎族的族地。”另一名年长的医师走上前,语气温和:
“你在河边受了伤,是我们的人将你带回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怎么受这么重的伤的?”
“怎么又会到我们的边界地?”
蓝绫皱了皱眉,努力回想,却发现脑海中一片混沌。
他只能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叫蓝绫。”
“其他的……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护卫的语气中充满了警惕,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蓝绫。
蓝绫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痛苦:“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好像就是为了寻找这些东西,才来到这里的。”
几名医师和护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年长的医师拍了拍蓝绫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可能是受伤导致的暂时性失忆。”
“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或许记忆也会慢慢回来。”
蓝绫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不安,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隐约觉得手中似乎曾经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但现在却空空如也。
“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一把刀?”护卫突然问道,“我们在你身边发现了一把破碎的刀,但那把刀似乎有些特殊。”
“刀?”蓝绫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护卫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年长的医师用眼神制止了。
医师轻声说道:“让他先休息吧,有什么问题等族长来了再说。”
护卫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不久后,褚良工在白橘的陪同下走进了房间。
他的目光在蓝绫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走到床边,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就是蓝绫?”
蓝绫点了点头,虽然对眼前的人感到陌生,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与沉稳。
“听说你记不清自己的过去了?”褚良工继续问道。
“是的……”蓝绫低声回答,神情有些黯然。
褚良工沉吟片刻,随后说道:“没关系,记忆可以慢慢恢复。”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至于那把刀……”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蓝绫,“我们会暂时替你保管。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详细谈谈。”
蓝绫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疑惑,但他能感觉到褚良工的善意。他低声说道:“谢谢。”
褚良工微微一笑,转身对白橘说道:“安排人好好照顾他,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族长。”白橘恭敬地应道。
褚良工离开后,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蓝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使命。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蓝绫低声喃喃,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一个星期过去了,蓝绫依旧没能回忆起任何关于自己过去的细节。
他的脑海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那层屏障。
狮虎族的人观察了他许久,发现他的迷茫和困惑并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于是对他的戒备也逐渐放松了些。
一天清晨,褚良工召集了几名族中的长老和白橘,商讨关于蓝绫的安排。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褚良工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们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安排他?”
白橘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族长,蓝绫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的天赋确实非同寻常。”
“这几日我观察过他,他的血气极为旺盛,甚至比我们族中一些资深强者还要强上几分。”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训练的痕迹,手上也没有握刀形成的老茧。”
“但是他身上的肌肉又不像没有训练过的样子。”
“或许,我们可以让他参与族中的训练,看看能否通过修行唤醒他的记忆。”
褚良工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你们觉得呢?”
一名长老捋了捋胡须,沉吟道:“白橘说得有道理。”
“既然他天赋异禀,或许通过修行能让他逐渐恢复记忆。”
“他想起来了更好,想不起来也行,他的天赋不弱,未来肯定能成为一方强者。”
“而且,狮虎族是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地方,如果他真的与我们有缘,也会选择留下来。”
“…总的来说,带他训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另一名长老也附和道:“是啊,族长。与其让他一直无所事事,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在训练中展现出强大的天赋,那我们就投资培养他。”
“我也觉得,他的到来对我族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褚良工沉思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好,那就这么办。”
“白橘,你去安排一间住宿给他,让他正式加入族中的训练。”
“你们训练的时候也带上他,看看能否通过修行让他想起些什么。”
“是,族长!”白橘恭敬地应道,随即转身离开,去安排蓝绫的事宜。
当天下午,白橘带着蓝绫来到了狮虎族的训练场。
训练场上,数十名年轻的狮虎族子弟正在挥汗如雨地练习,有的在练习拳法,有的在修炼血气,场面十分热闹。
“蓝绫,从今天开始,你就和他们一起训练。”白橘拍了拍蓝绫的肩膀。
“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身体的本能还在。”
“或许通过训练,你能回忆起什么。”
蓝绫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训练场上的众人。
他虽然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对力量的渴望,仿佛修行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来吧,我先教你如何运用体内的血气。”白橘带着蓝绫走到一旁,开始耐心地教导他。
“血气是我们兽人的力量源泉,它潜藏在我们的血脉之中。”
“他是每个兽人与生俱来的,只不过刚开始杂乱无章,必须通过特定的运行轨迹和修炼方法,才能引用出来。”
“直到经过授印,它会让兽人体内的血气变得有序,从而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这对你来说就有点远了,我先教你怎么运行血气。”白橘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蓝绫认真地听着,按照白橘的指导,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血气流动。
起初,他感到有些困难,血气仿佛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
但随着他逐渐放松心神,血气的流动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很好,就是这样。”白橘满意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就能成功引导血气,看来真的是天才。
“接下来,试着将血气凝聚到你的拳头上。”
蓝绫深吸一口气,将血气缓缓引导到右拳。
随着血气的凝聚,他的拳头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不错!”白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天赋果然非同寻常。接下来,试试用这股力量击打那块石头。”
蓝绫点了点头,目光锁定不远处的一块巨石。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挥拳,拳头带着血气的力量狠狠击打在石头上。
“轰!”一声闷响,巨石表面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碎石四溅。
训练场上的众人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讶地看向蓝绫。
“这家伙……才刚开始训练就有这种力量?”一名年轻子弟低声惊呼。
“不愧是族长亲自安排的人,果然不简单。”另一人感叹道。
蓝绫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也感到一阵惊讶。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白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蓝绫。”
“这只是开始,随着训练的深入,你的力量会越来越强。”
蓝绫点了点头,他隐隐的感觉到,他的血液在沸腾,他本能的渴望着修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蓝绫每天都与狮虎族的子弟们一起训练。
他的进步速度惊人,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血气运用技巧,甚至在一些对练中击败了族中一些资历较深的子弟。
然而,尽管他的实力在不断提升,记忆却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
夜晚,蓝绫独自坐在房间中,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却无法平静。他低声呢喃:“为什么没有他呢?”
蓝绫的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那个模糊的蓝色身影。
虽然他的双眼当时无法完全睁开,但他清晰地记得那双温暖的手,记得那股温和的力量,记得那个声音。
他知道,是那个人救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遇到过他?”蓝绫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与此同时,褚良工正埋头于堆积如山的繁杂事务中。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长叹一口气,低声自语道:“唉!真是让人头疼。”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恍惚,仿佛透过眼前的文件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要是阿悟你还在就好了,这些事全丢给我处理,真是够呛。”
话音刚落,他肩膀上的臂带突然闪烁起了微光。
褚良工一愣,低头看向臂带,眉头微微皱起。
这臂带是白悟留下的恒序密钥,一直以来都安静地陪伴着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异动。
“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将一丝血气注入恒序密钥中,试图感应其中的变化。
然而,微光却在他注入血气的瞬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褚良工盯着臂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莫名的情绪压下。
“大概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件推到一旁。
站起身,他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径直走向了白悟的墓地。
夜色深沉,月光洒在墓碑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褚良工坐在墓碑前,打开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灼烧感,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阿悟,你说你走得那么早,留我一个人收拾这些烂摊子,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明明我最讨厌这种事,结果还是用你教的方法处理。”
他苦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今天那恒序密钥居然亮了,真是稀奇。”
“你说,是不是你在那边给我什么提示?”
他低头看着臂带,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臂带依旧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褚良工摇了摇头,自嘲道:“我真是疯了,居然指望一个死人来给我答案。”
他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的事情,仿佛白悟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酒瓶渐渐见底,褚良工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靠在墓碑上,半醉半醒间,忽然感觉肩膀上的恒序密钥再次发出微光。
这一次,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甚至带着一丝温热,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褚良工猛地坐直了身体,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低头盯着臂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臂带突然主动飞离了他的手臂,落在了白悟的墓碑上。
褚良工愣住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这怎么可能!”他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我又没有死,为什么会这样!”
“恒序密钥只有主人死了以后才会解除关系,这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他站在原地,脑海中飞速回想着关于恒序密钥的一切信息。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阿悟是恒序密钥的上一任主人,莫非……
褚良工犹豫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站起身来。
他走到墓碑前,低声说道:“阿悟,对不住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工具袋中取出铁锤和镐子,开始在墓碑上方挖掘。
不一会儿,棺材的轮廓便显露了出来。褚良工深吸一口气,心跳如鼓。
他知道,谜底就在接下来的这一刻揭晓。
他浑身肌肉隆起,将血气包裹全身,用力将棺材抬了上来。
然而,在抬的过程中,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当初他是亲手下葬的白悟,自然知道棺材的重量,可这一次,棺材似乎轻了一些。
虽然变化不大,但作为铁匠的他,对重量极为敏感。
褚良工的心跳得更快了,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莫非白悟没有死!
他将棺材轻轻放到地上,双手按在棺盖上,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棺材里,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完整遗体,而是一具腐化的白骨。
白骨上贴着一层兽皮,兽皮的样貌赫然是白悟的样子。
然而,这层皮完好无损,仿佛刚刚剥下来一般,与白骨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这……这是怎么回事?”褚良工的声音有些颤抖,酒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震惊与疑惑。
正常情况下,尸体腐烂后皮肤也会随之腐烂,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违背了常理。
白悟的皮完好无损,而尸体却已经化为白骨,这显然不是自然现象。
褚良工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伸手将那张兽皮拿起来仔细观摩。
他发现这张兽皮做工极为精致,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连白悟脸上的细微皱纹都清晰可见。
显然,这是刻意制造出来的,而且手法基本无可挑剔。
就是在给他50年时间都造不出来这样精致的物品。
就在褚量工仔细观察时,他猛然发现兽皮正在吸取他的血气!
“什么?!”褚良工大惊,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兽皮,但为时已晚。
兽皮在他的手中迅速碎裂,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褚良工呆立原地,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
“不可能!”
“当初可是他亲手下葬的白悟,他清楚地确认那具尸体一定就是白悟!”
“可如今的景象告诉他,不仅是尸体有问题。”
“或许从下葬的时候开始,那具尸体从头到尾就不是白悟!”
他努力回想着当年的细节,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但记忆中的画面却无比清晰——他从战场上带回了白悟的遗体。
期间白悟的遗体根本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然后他亲自将白悟的遗体放入棺材,封上了棺盖。这一切,怎么可能有假?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他低头一看,恒序密钥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臂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褚良工愣了一下,心中更加疑惑。
恒序密钥的异常行为、兽皮的诡异消散、棺材中的白骨……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真相。
但眼下,他顾不上细想恒序密钥的异常。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具尸骸的身份。
褚良工带着尸骸迅速返回自己的住所,随后直奔狮虎族的密室。
那里存放着白悟生前留下的精血,那是他唯一能够用来确认尸骸身份的关键之物。
褚良工开始布置特殊的阵法,将白悟的精血滴在尸骸上面。
他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阵法中央。接下来,真相将会揭晓——这具尸骸,究竟是不是白悟?
……另一边,十泉介正在给浩浩洗澡。
浴室里水汽氤氲,浩浩光着脚丫在浴池边跑来跑去。
“浩浩,别跑了,该搓背了!”十泉介手里拿着毛巾,无奈地喊道。
“不要不要!叔叔搓背太疼了,我不要!”浩浩一边笑一边躲,不断在水汽中穿梭。
十泉介叹了口气,假装严肃地板起脸:“再不听话,晚上可没有点心吃了!”
浩浩吐了吐舌头,依旧不肯乖乖就范。两人你追我赶,浴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十泉介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归梦钥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那枚蓝色的钥匙在空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追寻着什么,缓缓的朝着天上飞去。
可就在归梦钥即将飞出十泉汤的范围时,它的光芒突然一暗,又开始往回飞。
最后归梦钥在空中停顿了一瞬,像是失去了力量的牵引,“叮”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光芒彻底消散。
洗完澡后,十泉介一边给浩浩擦干身子,一边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突然发现归梦钥不见了。
“咦?归梦钥呢?”他皱了皱眉,低头四处寻找。
“叔叔,你在找什么呀?”浩浩歪着头问道。
“没什么,你先去穿衣服,别着凉了。”十泉介揉了揉浩浩的脑袋,随后沿着走廊仔细寻找。
最终,他在走廊的地板上发现了归梦钥。
钥匙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丝毫异常。
“原来是掉了啊……”十泉介捡起钥匙,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
他摇了摇头,心想大概是刚才追浩浩时不小心弄掉的,便没再多想,将归梦钥重新挂回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