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颗水珠滴落在地面。掀起一朵朵水花后,消散于水洼中。
在某处的林中。
『好冷...我这是在哪里。』
摆脱晕厥的少女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不等她多想,雨水滴落在身上的触感,与冰冷的气温便直白地告诉她,当前所处的状况。
背后的触感意味着她正倚靠着树干,她记得在昏迷前明明是躺在地面上。
唔——堀北铃音闷哼一声。眼睛还没睁开,疼痛便袭扰着她的神经。让她时刻保持冷淡的脸颊都不由得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掀开眼帘,模糊的视野中只有一片雨幕及...心底止不住涌出的沮丧。
搞砸了,就因为不想丢失颜面,她那不值钱的自尊心开始作祟。自视甚高的她瞧不起、甚至本能地抗拒与d班学生合作。仅仅是不想承认与他们同一个资质。
可事实证明她被披上瑕疵品的名号,校方并没有任何失误。
如果有信赖的人...
脑海中回放昏迷前的那一幕,及语气冷淡的那句话。那个明明对她渴望晋升A班原因一清二楚的人。
换成平时的话,她对此肯定会怒不可遏。可现在,她觉得她没资格去生气。
说到底,还是她铸成的大错。仅靠三言两语就把她傻傻地引入陷阱。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她再也无法瞧不起任何人。
导致d班失去一百点点数。连靠猜测领导者挽回点数的机会也没了。打底两百五十点的结果,只剩下七八十点。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靠一己之力升上A班。她已经做好了被众人憎恨的准备,别无他法。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怠慢。反省着自身的不足之处。少女打算自身离开,回到营地坦言一切。
撑地的双手发力。身体状态不好的少女,缓缓地倚靠着树干起身。却不料在途中不慎扯到侧腹,身体一颤。她摔倒在地上,脑袋再次遭受伤害,眼皮下垂陷入昏迷中。
事情传到哥哥耳中,肯定会我感到蒙羞吧...
……
倔强地撑着眼皮。似要从高高在上的这张脸浮现出的神情,推断出对方所隐藏地情绪。
龙园翔不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痛,硬是扯开了嘴角。任由雨水掉入嘴里,依然发出声调侃。
「呵呵...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负责灌输恐惧的我没有拥有过这种情绪。」
「是吗?那就让我试试。」
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上司春生再也不言,只是一昧的把力气用在双手上。尽管威力不如以往,但只要靠数量弥补就行。
在那之前,为了防止被出其不意反击成功。他呈现手刀姿态的手竖起拇指,趁着对方反击的空隙,用虎口往下戳向咽喉。
「咳哈!可恶,这样你让我怎么说话。」
尽管遭受重击,但龙园翔硬是撑了过去。在失去反抗能力的那一刻,他明白败局已定。他放弃抵抗,转而借此看清对方的本性。
回复他的是两个摆拳,脑袋因此左右摆动了一次。那红肿的脸颊,算是免费给他涂抹了一层腮红。
「现、现在的你又是出自于什么原因,想支配我恐惧的呢...」
依旧无言,还是以拳作答。如雨点般的拳头落下,龙园翔任由痛楚加剧。锐利的目光不曾动摇,把对方的神情一个不落地尽收眼底。
看着上司春生用着没有波动的表情不停挥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荒唐地嘲笑着对方。
「不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想过支配我的恐惧,你仅仅是想替别人出气!呵、呵呵,你真可笑。明明是你一手促成的事情,现在却反过来对我出气。你还真是扭曲啊,上司!」
意图暴露,拳头便就此止住。上司春生深吸几口气调整呼吸。倒不是觉得对方的话刺耳,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一开始就没想过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就原谅我吧」这种虚伪的目的为出发点。相反的,他不奢求原谅,早就做好被厌恶的准备。
正是清晰地明白罪责的他,想借此给个交代罢了。不然就他现在力竭的身体,早在对方倒下的瞬间锁喉结束这无聊的局面。
「既然如此,我就不陪你玩恐惧游戏了。真想要收获恐惧的话,我建议你以后开个史上最恐怖的鬼屋。给我个会员,到时候我绝对会捧场。」
还不说,龙园翔还真思考了一下才给出答复。
「不一样...我要的是由暴力催生出最原始的恐惧。那种不值钱的恐惧怎么都硬不起来。」
「是吗?对我来说都一样。」
兴致缺缺的上司春生起身离开,有气无力地活动沉重的身体。
往一旁的草地吐出口含带着血液的唾沫。龙园翔慢慢撑起了上半身,看向那不当回事的人说。
「你促成这局面不仅只有那些目的吧?」
「目的啊...当然有了。现在就要解决第一个问题。」
说着,上司春生看向周围那些陷入昏迷的几人。这场对决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区别于顺序问题。
但龙园翔却不这么想。对于他而言,现在的败北丝毫不影响最终的结果,也对此深信不疑。
「你觉得问题会以你预想的办法结束吗?」
「不然呢?你的计划都被我打乱了吧?」
「话说别说得过于绝对。说到底我们现在不过是互相掣肘的状态。真要衡量的话,反倒是c班占了上风。」
很显然,龙园翔指的是两人采取暴力的举动。不管是罪行与利益,都是d班的亏损。
这倒是让上司春生瞥了对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揶揄的说。
「你想表达如果迫不得已的话,你会向学校控诉?」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无所不用其极。」
即使办法多么狼狈。龙园翔却无丢脸之意,甚至扯开嘴角笑着,说只没节操也很贴切。这也是他一路走来的办法。
「哈哈哈,你的思路和我差不多。如果是我的话,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也会这么做。」
上司春生对此毫无动摇,露骨地表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但是啊龙园...这种说法一开始就无法成立。你觉得我在展开行动前,会毫无准备成为被待宰的羔羊吗?」
两者不同意味的笑容后面,都藏有不同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