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大哥。
这画风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表情一滞,白司颜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摆摆手澄清道。
“开玩笑的,我只是随口那么说说而已,你就不要逗我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清楚么?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但我不是开玩笑的。”
白倚竹不仅姓白,连性格也很白,说话更直白,不拐弯,不抹角,直击对方小心脏——
“你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也有很多好的地方。本来我也是不喜欢你的,我觉得你的性格太聒噪了,很招人烦……”
嗖、嗖、嗖!
白司颜感觉膝盖一疼,连中三箭!
他确定他是在夸她?快住口好吗!她的玻璃心很脆弱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白倚竹语气微顿,眉眼微弯。
想到了那个时候她醉醺醺地向自己吐露心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情伤,尽管他不太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真与意切。
而这种毫无伪饰的真情实感,他只在娘亲身上见过。
不像那个充斥着阴谋算计的深宅大院,一个个都是利欲熏心,面目可憎。
“但是你今天趴在我腿上,不断念着南宫芷胤名字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很温柔……就像娘亲念着父亲的名字那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很喜欢。”
白司颜:“……”
破案了,原来他有恋母情结!
白倚竹继续道。
“还有你救下黑鹰的时候,我很感激你。”
闻言,白司颜禁不起旁人夸她,脸颊莫名地又红了三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啦,你不用太认真的……换成是别的小动物,我也会出手的。”
“所以,”白倚竹嘴角轻扬起,笑若圣母,“你很善良。”
嗯……她也觉得她很善良!
“后来,你教训我大哥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的……”
“是不是特别正气?”
“不是。”
“那是特别帅气?!”
“也不是。”
“那就是特别的——”
“粗暴。”白倚竹干脆利落,用一个简单粗暴的词汇,做了最后的总结!“我觉得身为一个姑娘,不应该那么粗鲁,所以你应该多跟我在一起,我可以教你一些文雅的事情,比如煮茶,弹琴,画画……”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能感觉到白倚竹是真心为她好,但是呢——
“不是,等一下,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微敛眼睑,白倚竹眨了眨他那清纯的双眼,疑惑地反问。
“为什么?”
抬手扶额,白司颜暗暗咬牙,终于直面了惨淡的人生!
“你要是看过我画的画,肯定会对我绝望的……真的,我已经放弃治疗了,神也救不了我……”
“别担心,”白倚竹还是非常的自信,“我救你。”
看到他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白司颜忽然有些不忍让他失望,只好默默地转移话题。
“咳,先不说这个了……闻人海棠给出的期限只有一天,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那个冰湖,不然时间恐怕会来不及。”
“嗯。”
白倚竹点点头,倒是没有继续纠缠。
“喵——”
趴在腿上休息了一阵,黑猫逐渐稳定了心神,再提起眼皮看向白司颜的时候,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反而莫名地想跟她亲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爪。
“对了,这只猫也要带上吗?要不现在放在我这里?黄字阁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
“不用了,”白倚竹淡笑着谢过了她的好意,解释道,“独孤凤凛他们要是回来,不会对黑鹰好的。”
“怎么,你跟他们有仇?”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哦。”
好深奥,听不懂。
……
本以为白倚竹坐着轮椅不方便,结果白司颜气喘吁吁地跑下山,跟那个气定神闲早已在山底等了许久的家伙汇合,她才发现……
她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智商逆天武功超群的人,根本就用不到她操心好吗?!
下到山脚,摊开闻人海棠给出的地图,白司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只想问一句——
“这是什么鬼?”
“让我看看?”
见她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白倚竹不由淡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地图。
瞄了一眼之后,便将地图转了一百八十度,道。
“你拿反了。”
“怎么可能!”白司颜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智商已经低到了那种程度,“这些凸起来的,难道不是山吗?”
“是山。”
“既然是山,那就是向上的啊!”
对此,白倚竹只能说——
“你太不了解闻人海棠了,他画的地图,山都是用倒三角标注的。”
“哼……”白司颜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角,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鄙视,“我跟他又不熟,干嘛要了解他那么深!”
“不,这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白倚竹的口吻始终都是淡淡的,连表情也从未有过太大的起伏,好像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足挂齿一般。
“比如说,你知道闻人海棠最怕什么吗?”
白司颜随口道:“他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应该最怕毁容吧?”
摇摇头,白倚竹眉似远月,人淡如菊。
“今天他被伤到了脸,也只不过是把你们几个教训了一顿,虽然气恼归气恼,却也没有多惊慌失措。”
听白倚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闻人海棠本来就是个表情比较丰富,情感波动比较大的性子,即便寻常总是一副睥睨的架势,但一有什么情绪就立刻都写在了脸上。
迄今被她伤得最狠的一次,似乎就是被她剪了衣服。
白司颜想了想,试探道:“难道他最怕被人烧了衣柜?”
白倚竹幽幽道:“这种事你不是做过了吗?”
“咳,你又知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噗……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啦!搞得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一样。”
看着白倚竹认真的表情,白司颜都快要把他的话当真了,不由侧开脑袋,从他的蛊惑中挣脱了出来。
“那你说,闻人海棠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