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火辣辣的太阳预示着大家的心情,急躁不已。
唐悠悠在内心腹诽,马上就要下山了,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边境,她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己长对翅膀。
“这里大树林立,虽然热但是野菜挺多。”唐母小声说道。
林花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手拉一个孩子,“我这心跳得厉害,有点激动也有点害怕!”
“可不是,这要快到了,心里感觉不踏实!”于氏附和。
“臭小子,下来,你给我下来……”前方吵闹不已。
大家寻声望去,才发现两个汉子在一大树底下疯狂的打树干。
“呜呜呜……打死我都不下来!呜呜呜……”李宏远身上挨了好几棍,疼得龇牙咧嘴,这不由让他想起在矿山挨打的那几日,顿时泪流满面。
大壮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我上去将他拉下来,你拿树枝防他往上爬!”
李宏远紧紧的抱着树干,眼睁睁的看着大壮往上爬。
他只能疯狂的往下吐口水。
大壮刚好抬头,好巧不巧一趴口水落在眼睛上,他又没法去擦,只觉恶心至极。
“臭小子,等着,老子要将你嘴撕烂!”
李宏远此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自己都忘了是怎么爬上树的,双腿直发颤。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死了吗?呜呜呜……
“咳咳……”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向上望去,喜出望外,热泪盈眶。
“唐大姐,救命……”
唐悠悠挑眉,目光看向柱子。
“他是我小弟,放了他!”
柱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看向黑如锅底之人,“就凭你?还是凭你身后的老弱妇孺?”
“唐大姐,拔了他的舌头!”
柱子冷哼一声:“老子劝你莫要多管闲事,扶城县衙有我的人,识相的,滚远些!”
此时,大壮已经爬到了李宏远的脚边。
李宏远惊恐至极,抱着树干,双脚不停的乱踢,只希望将他能踢下去。
大壮冷不丁挨了一脚,闷哼一声,双眼微眯,一把抓住他的脚,李宏远欲哭无泪,又朝下方吐了许多口水。
“呕……你他娘多久没漱口了?”
唐悠悠掩嘴偷笑,这呆子逼急了还会吐口水?
“臭娘们,老子说话你没听到?”柱子继续口出狂言。
只听“嗖”一声,大壮手一吃痛,下意识松手,而下一刻就掉了下来。
李宏远觉得腿上一松,只听“嘭”一声,大壮狠狠的摔了下去,捂住胸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面色通红,额头手臂青筋暴起,似乎疼痛难忍。
“姐……你就是我亲姐,呜呜呜”
柱子见状后退两步,想到什么依旧脖颈一扬,“信不信只要我一声招呼,你们休想进扶城!”
唐悠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哦?忘记告诉你,老娘最讨厌被威胁,那就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是!”
她几个大跨步上前,柱子见状拔腿就跑,却因为太过紧张,一不小心被一枯树枝绊倒。
“哎呦”一声,他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巴。
猛得感觉自己小腿一紧,他哀嚎不已。
“臭娘们,你不得好死……”
只见唐悠悠脚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瘪了瘪嘴,“我死不死估计你是看不到了。”
柱子目眦欲裂,“你……你竟敢杀人?”
然而并未听到回答,腿上的脚一松,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袭来,他觉得自己的小腿断了。
恶狠狠的盯着唐悠悠,恨不得将她剁碎了喂狗。
唐悠悠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刘氏族人,微微一笑,“刘伯,这两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树上的李宏远激动不已,“他们是拍花子,先前已经卖了我一次,将他们双腿打断,自生自灭!”
他方才不是叫嚣衙门中有他的人嘛?不管真假,这两人不能交给衙门,否则后患无穷。
“你能不能下来说话?”
李宏远双腿直打颤,说出来的话让人哭笑不得。
“我……我下不来!”
唐悠悠扶额,下不来?那你怎么上去的?
最后还是在白若一的帮助下,才下了树,他双腿瘫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呜呜呜……姐,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你别赶我走,呜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莫名觉得很可怜。
“行了……别哭了,瞧你那怂样!”
刘族长微微皱眉,“侄女,这两人咋办?”
“刘伯有何高见?”
“送衙门肯定不行,这要是将他们放在这,这里离扶城只有十里之遥,据说,拍花子同伙颇多,这要是他们回去后,咱们会不会被报复也说不一定!”
“总不能将他们杀了吧?”唐悠悠试探着说道。
刘族长摆了摆手,“实在不行,带着,只要人一醒就将他们打晕便是,咱们队伍这么大,混两个人无人察觉,等到了清水县,这两人交给那孩子他爹处置便是!”
唐悠悠点了点头,如今这已是最妥当的处理方法了,若是没有刘氏族人在,他们两人恐怕已经去投胎了。
“姜还是老的辣,还是刘伯思虑周全!”
于是乎,两人直接被打晕,由几个汉子扶着出了山林。
到了官道之后,这里人烟稀少,灾民不是很多,附近的草皮都还在,大家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进城竟未受到一点刁难,这令大家惊喜不已。
只是他们刚进城就引起了大轰动!
“我的天,这都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这是一个村的?”
“天菩萨,这都不能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了!”
“唉……天降灾荒,造孽呦,瞧那些孩子,除了两只眼睛以外,全身黢黑,唉……”
“我们扶城哪里能容纳这么多灾民?唉……”
“听说朝廷已经下发了赈灾粮,也不知咱们能不能领到!”
“嘘……你有几个脑袋?这种事也敢往外说!”妇人指了指衙门方向。
那人愁眉苦脸,“他娘的,南州就扶城最穷,这糟瘟的县太爷难不成连救命粮也敢私吞。”
“你知道啥?听说县太爷的小女儿是人家南州知府的九姨娘,颇受宠爱!人家有人罩着,咱们能怎么办?唉……”
大家众说纷纭,这些言语自然被唐悠悠听了个正着。